我理解她的心情,就别说她害怕了,我这总是能看见神神鬼鬼的人见到这种事儿都害怕。 死了十几个小时以后还能坐起来喊话的,真是蝎子粑粑。 独一份。 很多悬疑恐怖片为什么那么吓人… 不是因为这个故事有多吓人,恐怖片大多不是古宅,就是山村,不是堂口就是医院。 要么就是异世界。 不是女的打胎就是男的出轨,要么就是杀了自己父母。 不是贪财,就是好色,要么就是为了权利。 大多都是套路罢了。 主要吓人的还是背景音乐和突如其来的鬼现身吓人。 刚刚这个绝对能作为一部恐怖片的高光片段了。 我看了一眼张叔,也不知道这个事儿怎么办好。 张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双塑料鞋套,二话没说直接套在了老人的双腿上,随后拿出了车钥匙,轻轻一晃。 钥匙链上有一串铃铛,铃铛一响… 老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张叔看我一眼说道: “给我张没写过的黄符。” 这东西我一直是随身携带的,所以赶忙从小背包里拿出一张递过去,张叔用大拇指的指甲划破了食指,用血写完符纸直接贴在了老人的眉间。 “起。” 老人就自己从纸棺材里爬了出来,站在那里看向前方。 老人的女儿嘎一声晕了过去,我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有些熟悉,这不是黄小月的叫声么。 这女人和黄小月还有点儿像,遇到点儿什么事儿主打一个直接晕倒。 我把注意力又放到了张叔身上。 他是…湘西… 湘西赶尸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叔竟然是个赶尸人,他…他明明是东北口音啊,长相也挺粗犷,一看就是东北汉子。 湘西这门手艺可不是谁都传的。 张叔看我一脸迷茫无奈的说道: “我老婆是湘西赶尸人,我就学会了些。走吧。” 我撇撇嘴,还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果然能长期吃这碗饭的人,都是身上有本事的。 张叔往外走,老人立刻跟在张叔的后面,一步一步走着。 曾经我听爷爷说过湘西赶尸人的故事,和眼下发生的事儿很不同。 湘西赶尸的起源有多种说法,爷爷当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只有两种比较靠谱。 一是据传与蚩尤带兵打仗时的传说紧密相连。 蚩尤战死后,其军师利用法术,让战死士兵的尸体站起来,跟随蚩尤南归,从而形成了赶尸的雏形。 二是认为赶尸技术起源于清代中期,是为了将克死在外的尸体运送回家乡而产生的。 可是… 爷爷讲的东西可和我看见的不一样。 当时他还特意给我讲了讲赶尸人是用什么样子的方法赶尸。 说通常他们采用“背尸”或“抬尸”的方式,将尸体运送回家乡。 会事先对尸体进行处理,如掏空腹内啊、除去水分啊、换上特制防腐的药啊等等,以减轻尸体的重量并防止腐败。 然后,他们利用竹竿等工具将尸体固定好,最后搬运回家乡。 如果有那种死得四分五裂的,他们还得帮着缝一缝,尽量把完整的尸身拼出来带回去。 可… 张叔…张叔是一张黄符控制啊。 甚至都没有那个大铃铛,就是车钥匙上的一串小铃铛。 张叔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叹口气回头朝老人的儿子说道: “派个人跟着,一会儿要交钱,还有要交代的事儿,我们得一起去殡仪馆。” 老人的儿子胆子大一些,这时候也知道自己推辞不掉。 把自己晕倒的妹妹抱到了屋子里,留下一张字条后,赶忙跟在张叔后面,而我扛起纸棺材走在最后面。 这时候我也才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条路,再往前依旧是泥路,应该这么说,这条路就是通往这个小院子的,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往回走的时候路比之前稍微好走了一些,大概走了四十分钟回到了车旁。 我赶忙把纸棺放到后备箱里,老人自己直接钻了进去。 我立刻用细绳固定好纸棺。 张叔在驾驶位上点了一颗烟,回头看了一眼老人的儿子说道: “你去后备箱坐着,我们在前面。” 老人的儿子一听这话不干了,有些着急的拽着我说道: “她…她去,我不能去。” 我看了一眼张叔,说实话,我也不想去。 这老人实在是有点儿太邪性了,那猛地坐起来嗷嗷叫唤,多吓人啊。 老人的儿子看出我们两个是一伙儿的,生气的指着我们说道: “我不管!你们要是让我坐后面!我就投诉你们!我就举报你们!我就!” 张叔直接打断了老人儿子说话,生气的说道: “你就闭嘴吧。叁月你坐后面。” 举报投诉什么的我是不怕的,我大老板是白黎,本身我也是合同工,大不了就开了我。 我找个其他墓园也能上班。 但是张叔不同,他这个可是铁饭碗。 而且这个年纪,估计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张叔如今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直接坐到了后面的座位。 车厢狭小而昏暗,四周被冰冷的金属壁板紧紧包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与不安。 纸棺材在另外一边,它本应承载着逝者的宁静,却在此刻成为了诡异事件的中心。 张叔坐在驾驶座上,面色凝重地操控着方向盘,车辆疾驰在颠簸不平的道路上。 我能感觉到他有多着急,平时也坐过他开车,今天是最猛的一次,到了板油马路上的时候,油门都几乎踩到底。 驾驶位和车厢是被几个铁栅栏隔离开来,老人的儿子一直在抱怨自己的父亲。 “我爸在我和妹妹十岁的时候就离开我们了,一下子离开了我们将近二十年,死前天天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照顾他。他凭什么呢?是,他是给了我们赡养费。可…我和妹妹差的是这个钱么?” “他把自己关在那个破院子里,一关就是二十年,基本上都不出去,我和妹妹结婚生孩子他都不来,好像说自己当年办了什么错事儿,有什么人在追杀他,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 “这次还非说就要去你们那个墓园,说有一封信,等到他进入墓园以后再给你们大老板,反正磨磨唧唧了很久,刚刚还诈尸了,太吓人了…他生前就神神叨叨的。” 我听着老人儿子的碎碎念,眼皮开始沉重,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那泥泞的路上走了那么久,实在是太累了,再加上老人突然吓了我那么一下。 真是好疲惫。 如今这个男人念念叨叨跟催眠曲一样,没一会儿我就困得不行。 就在我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震颤猛然间打破了车厢内的死寂。 震颤源自那具纸棺材,它剧烈地摇晃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吱嘎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困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更加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纸棺材的侧壁竟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撕裂,一只苍白而干枯的手,如同从深渊中伸出的触手,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直愣愣地探出了纸棺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