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楚嬴无视颜公子的怒视,抬了抬下巴,毫不示弱:“别的先不提,就拿你那句‘今日满栏开似雪’来说。” 他淡蔑一笑,抬手指着窗台外的牡丹花:“这些个牡丹,明明就是五颜六色,而非单单白牡丹这一种,哪里像是白似雪了?” “诸位也请看看,莫非是在下眼睛看花了?还是说,这位颜公子天生就是个色盲啊?” “放屁!你说谁色盲!” 袁敏行拍案而起,刚要发作,却被颜公子用扇子拦住。 尽管颜公子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维持了基本风度。 他看着楚嬴,露出没有笑容的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在下仓促之下,为了韵律,确实描述有些偏颇。” “但此处既有白牡丹,也不能算我就作错了吧?况且这世上,谁的诗还没一点瑕疵呢?”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挑衅:“倒是你,如此吹毛求疵,又能作出多好的诗来呢?” 楚嬴抱着手笑笑:“多好不敢说,超过你还是没问题的。” 颜公子身边的一群同伴,还真不信他能有前者这般急才,一致嘲讽道: “少放屁,有本事现在就作出来,别给这拖延时间,空口说大话谁还不会?” “好啊,那就请你们都听好了。” 身为前世古文学的搬运工,楚嬴略微回忆数秒,便寻找到一首极为贴合的诗。 心中默默先将作者祖宗感谢一遍,随后缓缓念道: “落尽残红始吐芳,假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晚辈只是一时侥幸,不敢当,不敢当啦。” 楚嬴虽然在对鹤云翁表示谦虚,眼睛却看着颜公子,弯成一对月牙,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颜公子,颜大才子,现在总该知道,为何我说你的诗平平无奇了吧?” 楚嬴气死人不偿命,对着对方拱拱手:“承让。” “你……” 颜公子狠狠瞪着楚嬴,英俊的脸上气得通红,又是羞愤又是不甘又是难以置信。 毫无疑问,连他自己都轻易看出来,比起楚嬴的诗,自己那首明显相形见绌。 然而,这怎么可能? 对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而自己,可是堂堂曲尼书院出来的高材生啊! 最强王者对战青铜小学生,最后竟一败涂地,你敢信? 颜公子心里五味杂陈,天生的倨傲让他不愿承认如此丢脸的事实。 他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最后将二楼的苏眉看了看,蓦然冷笑道: “你得意什么,这一局的出题者还没宣布,你怎么就知道自己赢定了?” “不是吧,天还没黑你就又开始做梦了,这两首诗谁高谁低,还需要比吗?” 楚嬴嗤笑道:“还是说,在你眼中,苏眉大家只是目不识丁的愚妇,连品鉴几首诗词的功力都没有?” 话音刚落,苏眉妩媚中透着幽怨的声音传来:“楚嬴公子这么说,是想讽刺奴家没什么学问么?” “怎么会,在下明明是在夸奖大家。” 就算小心思被识破,楚嬴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笑道:“这天底下,谁不知道苏眉大家的天赋才情俱是一绝。” “所以,这局比试究竟谁胜谁负,在下相信大家自有判断。”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比婊婊还婊的妞,总有些不太靠谱呢? 事实证明,楚嬴的预感是正确。 苏眉将他深深看了几眼后,眼底闪过一缕异芒,忽然盈盈向周围一拜,启开艳丽的红唇: “让诸位见笑了,这两首诗,奴家最喜欢的,还是颜公子这首,所以私以为,这轮的胜出者,当是颜公子无疑!”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人们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差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以文才来论,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首诗,怎么也不该轮到颜公子获胜才对。 奈何,这一轮是人家苏眉大家挑入幕之宾,自然有资格作为最终裁定。 而且,众人也不想得罪这位仙子般的美人。 所以,尽管大多都觉得有失偏颇,却无人出声为楚嬴抱不平。 于是,楚嬴只好自己来,先深吸两口气,继而吐气开声: “好啊!你们两个狗男女,还敢说你们没有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