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定是要利用我们挡住高陵国,方便他逃去燕都!” 老者愤怒地喊着。 其余人一开始倒是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在听见老者这句话之后,心中也不由得升起怀疑。 对啊,楚嬴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死。 换成任何他们,他们会想要留下来和他们这种贱民同生共死吗? 开什么玩笑。 众人狐疑地看着楚嬴,隐隐有想要朝外逃走的趋势。 “老伯,难道你连本宫也不相信吗?” 楚嬴毫不避讳,大步走在城门前,将一众想要出逃的百姓路线挡住,她定定地看着众人:“难道说本宫这些天在顺城的行事,还不足以证明本宫的为人?” “请大家放心,顺城在一天,我楚嬴就会在此地一天。“ 听见楚嬴这句话,现场的几个百姓微微一怔,纷纷面面相觑,倘若不是涉及生死问题,他们真的很想相信楚嬴,可是…… “大家都忘了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若不是又大皇子胡殿下,我们现在连个人都不算,不管你们信不信大殿下,我信。” 突然一个年轻人从人群里站出来,目光灼灼,眼神坚定,他冲着楚嬴的位置恭敬点头,随即转身入城没有丝毫犹豫。 其余人见状,忽觉内心愧疚。 正如年轻人说的,如果不是楚嬴,他们哪里有这种日子过,逃出城的力气都很难说还有没有。 “算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拼了。” “我们的身家性命就托付在殿下身上了。” “殿下,您一定……” 人皆有从众之心,现在满城的人都将这一次的希望赌在楚嬴的身上。 而那最开始在回城的年轻人在城里绕过一圈后,顺手抹掉脸上的劣质妆容,露出崔肇的容貌。 “辽右那边情况怎么样?” 晁逊此时也已经将任务完成,前往和崔肇对接,早在楚嬴得知管韬晓得北乡侯的事情后开始,就已经命人传讯辽右北原。 谁也不知道北乡侯会派驻多少兵力偷袭顺洲,以防万一,不仅需要火枪队,还必须要有更多的兵力。 未雨绸缪。 想要赢下你的敌人,往往要比你的敌人考虑得更为长远。 “不好说。” 崔肇抓了抓后脑勺,在晁逊的面前明显没有了在北原时候的架子:“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争论,现在李海也没有传来消息,恐怕事情还没成。” 苍凉北原,在这寒风萧瑟中,萧氏部的帐篷里却吵得沸反盈天。 “就算他是大楚皇子,也没道理让我们北原部落为他买账吧?” 图利布斤大咧咧地瘫坐在椅子上,表情格外不满:“都说千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北原要到顺城得需要多少粮草?大楚皇子他给吗?” 李海暗地里面翻了个白眼,心里面已经多了几分愤怒。 自从楚嬴走后,他和崔肇在北原的话语权就日益减少,他一个炎煌卫小队长,在北原这群族长的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扎日不和胡萧氏部倒还好,因着已经投靠楚嬴的缘故,不看僧面看佛面,对李海的态度自然也是尊重,其余部族嘛—— 看如今当着他面大放厥词的模样,不用多说便晓得了。 “话不能这么说,之前银狐公子没少给大家好处,哪怕有些人得到的银子不多,也足够买下你们部族的勇士了吧?” 扎日娜能够在扎合部坐稳族长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软弱好拿捏的兔子,闻言立刻辩驳。 要不是害怕这群人在他们带人离开北原之后趁机对萧氏部和扎合部动手,那扎日娜他们早就放弃在这浪费时间,早早就会带着勇士们前往顺城支援了。 “一码归一码。” 图利布斤压根就不将扎日娜的话放在自己的心上,他得意洋洋地端着酒碗,冲着扎日娜嚣张举杯:“难道你们吃了饭之后,就不用再吃饭了?他给了银子之后,就不用再给了?” “好歹我们部落也跟着他打了不少仗,那账不能这么算对不对?” 扎日娜听得火气,抓起放在旁侧的大刀想要动手。 “咳咳!” 萧广泰连忙干咳几声,压下这火气冲天的局面。 “也不必多说什么,银狐公子平日里出手有多大方诸位都是了解的,图利族长你也别想那么多,你就想,如果我们去帮了忙,那公子会亏待咱们吗?” 除了图利布斤,其余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继续说楚嬴的身份,而是暂且继续称之为公子。 “我们家公子可从来不亏待下属,既然你们为他做事,还怕吃亏?” 李海见自己终于又有发挥余地,忙着开口:“而且如今这商业之都要走的是顺城这边的路子,没了顺城,大家以后可都不好赚银子。” “那我们就再考虑几天。” 图利布斤又言道,霎时,在场众人面色青紫,李海更是愤恨握拳。 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 打仗就是要争分夺秒,这个图利布斤摆明了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图利族长——” 萧广泰原本也想出声将人拦住,没有想到图利布斤压根连头也不回,起身就走。 其余人见此情此状,也不敢久留,甚至不敢答应下来。 图利布斤可是中等部族啊。 要是他们答应下来,先走一步,留下来的图利部就够他们部落家破人亡的。 这些个大部族不商议好,他们小部族就算是再想帮忙,也没办法。 还得是楚嬴在这才行。 若是楚嬴就在现场,那图利布斤就算仗着自己部族有点军功,也会收敛几分,不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爹,先不管那么多,我和弟弟先带着三千人马过去。” 现场只剩下萧氏部,扎合部,以及达旺三个族长,萧玥眼见着都不算外人,这便直接开口:“不论如何,不能让殿下一人面对!” “那干脆我……” “胡闹!” 萧广泰大怒开口:“你们以为这么大的调动,瞒得过谁!” “萧族长说得没错。” 李海紧闭着长出一口气,依他自己的意思,巴不得逼这群人立刻出动,管他部族会不会被偷袭。 但楚嬴向来心善,在来信之时,还特地注明一切事情都必须以保全部落的前提行动。 李海心中虽然对此举不甚赞同,却也明白这才是源源不断发展的长久之计。 更何况,若不是楚嬴这个性格,又怎么会引来一群人的忠心跟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