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举看完那照片一愣。 “当时青师傅死的时候,是七窍流血而死的,当时的妆是我化的,可是这妆,不对,当时不是这妆,这是重妆,重妆竟然也保持了青师傅原本的面目,这个很难的。”刘举说。 “这个是丧画画出来的。”唐曼说。 “噢,这是谁画的呢?这事过去了四十多年了,竟然……”刘举也觉得奇怪了。 唐曼说了青山秀水的日记。 “青山秀水是有这个习惯,当时她自己一个办公室,我遇到过几次,她在记日记,可是那日记怎么会在……”刘举一直就是琢磨不明白了。 “这事过去了四十多年了,那丧画的出现,是什么人所为的呢?最奇怪的是,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的,我连着做了三天的梦,同样的梦。”唐曼说。 “如果你这样说,那也许就有解了,连着做了三天的梦……”刘举想着。 刘举进屋拿出一个本子,翻着。 “这是一个电话,五年前的电话,不知道还能打通不?”刘举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 “开师傅,我是刘举,很久没见了,见见面儿,到我这儿来。”刘举说。 “嗯,你还能想起我来,我马上过去。” 刘举挂了电话说:“这个人是就世人,就世就是死人,给活人,死人,造梦的一个人。” 唐曼问:“什么意思?” 刘举说:“就世人,就是可以给活着的人造梦,让梦进入一个人的梦境之中,而且一连着三天,有的可以连着十三天,他让青师傅进入了你的梦里,肯定是有用意的。” 唐曼心想,我这是找倒霉了,竟然被这个人给选上了。 开师傅,开化,来了,穿着破破烂烂的,唐曼一愣,这个人就是在街口要饭的那个人。 “老刘,大老刘,一顿能吃一头牛,哈哈哈……”开师傅这个人有点疯。 身上一身味儿,看来很久没洗澡了。 “这是唐曼,化妆师。”刘举介绍说。 “嗯,知道,火葬场化妆师,副场长,副局长,前途高光。”可师傅到是知道高光这个词儿,不落后。 坐下,可师傅就倒酒,一下干了半杯。 “老刘头,五年了,你才想起我来,我这要饭的,是不招人待见。”可师傅说。 “你想多了,我们是老朋友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是老得不行了。”刘举说。 “嗯,是,唉,早晚得有死的一天。”可师傅说。 “我问你,老开,你是就世人,造梦造给了唐曼,你什么意思?”刘举问。 开化开师傅看了一眼唐曼说:“我就是选择,那天她从我身边过,给了我五十块钱,我就注意到她了,她身上的阴气重,最适合造梦了,你也知道,我不想让青山秀水离开我,我一直就这样的拖着,这样我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你早就应该放手了,我在小楼里几十年了,我也放手了。”刘举说。 “那是你爱得不够深刻,你不忠,不义,不情,不仁,就是一个老混蛋,哈哈哈……”开师傅大笑起来。 “随你了,说说怎么回事?”刘举说。 “我是就世人,造梦是我的喜爱,我给唐曼造了一个梦,就是秀儿,丧画是我画的,唐曼阴气重,因为在火葬场上班,是一个化妆师,造了这个梦,秀儿就不会被忘记,你也知道,死去的人,总是有人想着,惦记着,那就不会离开,灵魂就总是在这边,我不想秀儿走。”开师傅说。 “你太自私了。”刘举说。 没有想到,这句话让开化激动起来了。 “你老死头子,懂个屁,你不自私?你不自私让你老婆的尸体就小楼里呆了几十年?”开师傅疯了。 刘举笑起来说:“也对,你是忠于爱情。” 开师傅瞪了刘举一起,把酒干了,就走了。 唐曼看着刘举。 “这件事还挺麻烦的,这老小子疯了,说起这开化,原来是一个大学的教授,很才华,遇到了青山秀水,就爱上了这个人,两个人本来也是谈得不错,结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没有想到,就出事了,青山秀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了,让开师傅给抓个正着,开师傅发了疯了。”刘举摇头,喝了一口酒。 刘举又讲了开化开师傅。 本来这件事就过去了,但是开化就是放不下,隔了半年,开化又去找青山秀水,让她回来。 可是她不回去,开化不知道怎么的就发了疯了,精神失常了。 青山秀水躲着开化,去了天津的火葬场当了化妆师。 开化不知道,她去了天津。 找不到人,人更疯了,买了上万只的小黄鸭,每只小鸭子上面都系着红色的布条,布条上写着,秀儿回家……然后放到了浑河里,一漂经年…… 开化也开始了要饭,每天嘴里喊着,秀儿回家…… 经年之后,青山秀水竟然在天津的海里捡到了一只小黄鸭…… 青山秀水到天津的第二年,就被那个男人抛弃了。 她不想再回来了,也没有脸回来找开化。 但是她捡到这只小黄鸭后,就开始办了调动手续,回到了市火葬场。 她本想把一切都安排好后,再联系开化。 她看到开化在要饭,坐在那儿,破衣烂衫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她买了房子,准备装修好后,把开化接过去,谁知道,那一妆,让青山秀水就七窍流血而死,死因一直也没有查明白,有可能是化妆的时候,没有专注,出了问题,但是问题出现在哪儿,谁都不知道,当时火葬场成立的时间也没有几年,对于禁忌也有很多的不懂。 唐曼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个开师傅竟然是这样的人,到是值得敬重。 “那开师傅怎么成了就世人呢?”唐曼问。 “开化是大学教授,当时他有一个课题,就是研究中国的丧葬民俗的,也就涉及到了这一块,就世人,也是造梦人,也是这个时候开化在一个棺材里发现的书,学会的,就世人的存在,都是隐藏的,就是现在也有,也会造梦,让一个人同样的连梦,三到十三天,正是诗云,已分幽明隔,无端入梦来。交情今已矣,汝死亦冤哉。白骨今何在,沧波去不回。”刘举说。 “我以前也听过两个人说过,一连着总是做同样的梦,那是就世人所为?”唐曼问。 “超过三天,应该就是了。”刘举说。 唐曼摇头,刘举说,这件事很麻烦,麻烦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