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勇娘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 “我连你的礼都收了,自然要给你办事,”宋勇娘笑罢,犹豫道,“只是,你确定要现在吗?” “我确定。” 姜烈正色道,“再没有比今天更郑重,更合适的时间了。” 宋勇娘看了眼人群中朝这边张望的宋荣华,心知这两个孩子是郎有情妾有意,约莫就差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而姜烈愿意在两方长辈的见证下让她去说媒,则足见他的坦荡和重视。 虽然她觉得有些仓促……但姜烈既然觉得这个时机最恰当,想必自有他的成算吧。 宋勇娘爽快拍板,“成!” 宋荣华被宋勇娘方才那一眼看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下意识去看姜烈,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似有浓烈的情绪在翻涌,赤裸而灼热,直烫的宋荣华脸颊绯红、心口狂跳,她本能低头闪躲,却又不自觉的用余光,小心窥探。 与此同时。 从秀秀头上借来大红花的宋勇娘将其别在耳边,化身喜气洋洋的媒婆,满脸带笑的朝着宋荣华走过去。 大家也逐渐明白过来姜烈的意图,他这是要让宋勇娘替他说媒啊! “荣华丫头,婶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自小便勤劳能干,贤惠大方,而姜烈那孩子虽然才来村里不到半年,但他的品性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话少些,但胜在成熟稳重、踏实可靠。” 宋勇娘打心底里夸赞,“婶子瞧着你俩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原是千里姻缘,就差婶子搭根红线。” “原本这话婶子该跟你爹娘提,但他们已经仙逝,你是家中长女,妹妹乖巧却不好过问你的婚姻大事,弟弟聪慧可到底不通男婚女嫁之事。” 宋勇娘将慈爱的看她,“婶子便想,日子是你在过,总归还要你自己觉得合心才好,这才托大厚着脸皮来问上一问,你的心意。” 虽然心中确实有意,可宋荣华从没想过这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慌乱间她失了决断,本能的扭头去看宋不辞。 宋不辞离宋勇娘很近,所以看的清楚,那根素银簪子不算多重,款式也不算多么别致,但上面却刻着宋荣华的名字,且外观与宋荣华当时从深山村出来时头上簪的那支骨簪,一模一样。 足见姜烈的用心。 至于姜烈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亲,他看了眼姜烈的脖子,那里有三道见血的抓痕,若是抓痕再深上些许,大概他们今天见到的就是姜烈的尸体了吧。 历经生死才会对在乎的人和事更显迫切和珍惜,而且,没有哪个男人不想在自己最英武的时刻,向喜欢的女子表明心意。 宋不辞轻扬唇角,“大姐,你只管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 宋荣华闻言瞬间酸了眼眶,再往过,几个妹妹虽没有说话,但也都含笑看着她,眼中带着鼓励与祝福。 她忍住鼻头的酸涩,转头在人群中寻找金宝和甜甜,却发现她们两个不知何时已经一左一右被姜烈抱到了怀里,两个小家伙看向姜烈的眼神满是崇拜和亲近。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第一拨兔子已经出栏了,冬日的价格在平时的基础上能翻上近十翻,我还卖了兔毛,到手的银子还清房债后我拿去给你打了支银簪。” 姜烈嗓音干哑,“我原是想挑个合适的时间送给你,但从黑熊手里死里逃生的那一刻,我想,再没有比再次见到你时更合适的时间了。” 其实刚刚宋荣华出现第一时间姜烈就注意到了,当对上她担忧的面容时,姜烈被冻了两天两夜,差点儿再也不会跳动的心,突然疯狂的跳动起来! 当时他就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住她,可他却没敢上前半步,因为他缺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因为他想名正言顺的揽她入怀。 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但宋荣华能想象的出昨夜的搏斗到底有多么惊心动魄,本就泛红的眼眶瞬间溢满水光。 “下个月还能再出两拨兔子,我算了下到手大概能有三十多两银子,我知道,这点聘礼可能还不够看。” 姜烈嗓音轻颤,“但,我等不及了。” 宋荣华含泪看着姜烈,心底那颗被掩埋已久的种子在他的颤音中,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呀!” 姜烈放下两个孩子,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手起刀落割下了一只熊掌,然后又从姜豹手中接过冻的僵硬的大鱼。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二者包裹起来,然后大步走到宋荣华跟前。 “之前我偶然听见小五教孩子们读书,他说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姜烈将手里的东西往宋荣华跟前递了递,硬朗染血的五官此刻满是柔情,“但是我想,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鱼和熊掌,你永远可以兼得。” ??? 这句话是让你这么用的? 面对孩子们齐刷刷投来的质疑,宋不辞感觉有被背刺到! “荣华。” 姜烈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你愿意,接受我的,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