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声劝着，“贺大人别动怒，皇上那头说了，贺大人若是不想用这药，也还是有别的药膏的，奴才可以去给大人另外找。等贺大人上了药，就在偏殿等着，一会儿皇上过来更衣，大约还是要见见贺大人的，大人别急着走啊。”</p>
听着小太监开口，贺威就知道他猜对了，那罐子药膏，不过是皇上的试探罢了。</p>
皇上防着他，防着任何可能和夜锦枭交好的人。</p>
皇上的猜忌，不会因为他刚刚在皇极殿内，针对夜锦枭的一番话，而直接消失，皇上的怀疑依旧不少。</p>
若是他用了夜锦枭的药膏，皇上大约也不会见他吧？</p>
进一步的吩咐不会有。</p>
成为心腹，更难如登天。</p>
心里想得明白，贺威脸上却不表露分毫，他只是略微有些诧异地看向小太监。</p>
“皇上要见我？”</p>
“是。”</p>
“那我就在此恭候皇上，至于药膏什么的，就不必了，武死战文死谏，职责所在，奸佞一脚罢了，我还撑得住。”</p>
贺威冷硬地说了一句，随即就去了偏殿中间，也不坐着，他就站在桌边上等着皇上来。</p>
那恪守礼节的样，小太监都看在眼里。</p>
他默不作声，默默记下。</p>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皇上才过来，连福泽都被他安排在了偏殿之外，没让进门，皇上独自进来的。</p>
“奴才参见皇上。”</p>
小太监守在门口，先瞧见皇上，他快速行礼。</p>
不同于平时，根本不敢抬头窥探圣颜，此刻小太监抬头看向皇上，目光灼灼，他冲着皇上微微点头。</p>
皇上心里有数，挥挥手就让小太监下去了。</p>
贺威听到动静也忙过来，收回一直揉着心口的手，他下跪行礼。</p>
“微臣参见皇上。”</p>
“这就我们君臣二人，没有外人，不必拘礼。”</p>
一边说着，皇上一边伸手，虚扶了贺威一把，将他搀扶起来。眸光上下打量着贺威，之后，皇上才轻声询问。</p>
“感觉怎么样？伤得重吗？可要朕传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p>
贺威眼眶微红，一副大为感动的模样。</p>
他拱手行礼，连声回应。</p>
“微臣多谢皇上关怀，有皇上关怀，纵使遍体鳞伤，也是微臣之幸。微臣没事，已经过了许久，微臣已经好多了，不必再劳烦皇上传太医了。今日除夕，不请太医，也算图个好兆头，微臣知道这规矩，断不愿皇上为微臣破例。臣不信神佛，却愿信这个好兆头，只要好兆头在，只要皇上龙体康健，大燕必定福泽延绵，国泰民安，如此臣就算身上痛些，也是开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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