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青峰乡乡政府内,除了老张还在门卫看电视,这偌大的乡政府大院,空荡荡,除了赵成良的宿舍内。 李若男和张蔷包饺子,赵成良负责擀皮,三人合作,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家常。 “成良说过了年,带你回他的老家,看看他的父母去……若男,你放几天假啊?” 李若男吃惊地看向身旁的赵成:“真的?” “嗯。” 赵成良瞧了眼他,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对于这次先斩后奏”,他还是多少有些没底。 “这个……好啊,我正想去看看二老,对了,张蔷女士你要不要一起呢?” “我?” 张蔷看了眼赵成良,跟着无奈地摇头笑道:“看到没,我这个女儿啊,真的就是想什么是什么……我跟着干什么啊?又不是要回亲家。” 这话是摆明了点给赵成良的,三人都沉默了,李若男偷着用脚踢了下赵成良,那意思在明显不过,这个时候别人可以不说话,他赵成良不成。 “啊?” 赵成良愣了下,跟着一边用力地擀皮一边道:“我,我家在山村……阿姨要是去,我和我父母都很欢迎。” “什么欢迎啊?谁要你欢迎了,你总该给我们张蔷女士一个理由吧?” 李若男从未这么着急过,但,此刻她像是站在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跺脚,然后看着赵成良,一个劲地挤眉弄眼。 “啊啊,我,我当然可以让我父母,他们准备一下,那个……阿姨你和叔叔一起,你们,你们家长也能见一见……” 赵成良说完,像是做了一次演讲,但显然这比那个要困难了很多,他长出一口气,看向张蔷,试探地道:“可以吗?” “哈哈。” 张蔷抬头看了眼他:“这个……还是要跟她爸说一下,你也知道,你叔叔这个人太忙了,嗯……这样吧,你父母真的见了若男,觉得你们合适,那在联系我和你叔叔,好吗?” 这话既是询问,其实也是在告诉赵成良怎么办,见她这么说,赵成良当然没意见,他点了点头。 很快,饺子皮擀完,赵成良洗了洗手,他笑着道:“今天这么高兴,我去街里买一瓶红酒,怎么样?” “好啊!” 张蔷和李若男这母女同时点头,跟着二人相视一笑,李若男看向赵成良:“还等什么……快去啊。” “哦哦……那你们等下去食堂煮饺子,我去去就回。” 拿了外套,赵成良笑着走出屋外,开着李若男的车,赵成良驶出了乡政府大院,街里两三分钟的路程。 车子停到超市门口,还不等下车,却看到陈熙媛从里面走出,拎着一袋面,还有肉和菜:“这么巧啊。” 看着吃力的陈熙媛,下了车的赵成良上前:“你去哪?” “赵副乡长……我回家,爷爷等着我过年呢,你这是?” 听闻是中学的后勤老杨,他指了指车:“我送你吧?” “这……这不用了吧,你,你没事吗?” “哦,就是来买酒的,等下回来再买也不迟,走走……” 赵成良说着就把东西拿到了后备箱,跟着看了眼愣在那边的陈熙媛:“上车啊。” 催促着她上了车,赵成良则关上后备箱,等他坐到驾驶位上,扭头看了眼略显紧张的陈熙媛:“你爷爷怎么没和你来?” “病了。” “啊?前几天我还去慰问过他,怎么就?” “是老毛病了,可能是这几天天气冷,或者是……是想我的姐姐了吧。” 姐姐? 赵成良愣了下,跟着没说什么,发动车子,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陈熙媛也一直扭头看着车窗外。 大约十几分钟,赵成良的车子停到了一栋青峰乡镇子边缘处的小院子前,陈熙媛下了车,站到车后的她,看着跑到后面打开后备箱的赵成良:“要,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 赵成良像是就等着她这么说似的,几乎是在她说完的时候便说了这句,拎着东西,他跟着陈熙媛走进了院内。 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味道,陈熙媛解释了下,老杨没有医保,只是农合,所以他选择了吃中药,因为这个报销的多,说白了就是花钱花的少。 “什么毛病?” “脉管炎……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干活贪凉,那时候带着人们去挖河渠,长时间的待在那种冰冷的水里,医生说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 赵成良知道杨振伟是前几任的老书记,因为错误才被撤了的,可他的口碑是没的说。 杨书记这人只有一些青峰乡的“老人”才能知道,赵成良也是问了一些退了休的老同志,才算是听到了只鳞片爪。 “老书记!” 赵成良笑着走进屋内,只见因为腿疼,无法走路的杨振伟正靠在床上,看着书,听到赵成良的声音,他放下书,跟着把眼睛拉下来一些:“是……是赵副乡长吧?哎呀……快快,你怎么来了呢?” “我正好碰到陈熙媛去买东西,这不,就顺道送她,也是想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 赵成良坐到了他身旁,杨振伟笑着道:“哈哈,没事的,老毛病了,前几天在学校干活,可能是没注意就冻到了……你看,这不又买了不少的药,吃了就能好了。” 指向前面角落堆放的几包中药,杨振伟看向陈熙媛:“去,做饭去,赵副乡长来了,怎么也要吃了再走。” “不不……” 赵成良忙对陈熙媛道:“我等下就走。” 说着,他对杨振伟道:“老书记,有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谢谢,谢谢赵副乡长。” 拉着赵成良的手,杨振伟是一脸的感激,可他却看到身旁,赵成良的目光却被一旁墙上的照片吸引,顺着赵成良的目光,杨振伟看了过去,跟着脸上有些伤感的道:“这是我孙女,漂亮吧?可惜啊,她死的早,唉!” 赵成良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喃喃道:“她,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