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强微笑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双开是起码的。” 郑颖突然反应过来,激动地说:“表哥,难道那些人都是你举报的?” 何强嘿嘿笑道:“是也不是。” 郑颖疑惑道:“此话怎讲?” 何强解释说:“这个东西我并没有直接交给省纪委,而是送给了义父罗书记。我估计他把这个交到了省纪委。” 郑颖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这么说,他们五人这次在劫难逃了?” 何强坚定地说:“我想,只要这些证据是真实的,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郑颖又看了一下文件,问:“这里面还提到几个省市领导,难不成他们也要倒霉?” 何强说:“有关省领导的材料,义父要求我当场划掉了,毕竟省纪委也无权处理他们。至于市领导,这个问题很复杂,牵涉面很广,处理起来就要讲究艺术性了。” 郑颖说:“这上面提到瞿秋平,他看上去那么正义凛然,没想到他也跟倪宏喜他们有利益勾连。” 何强说:“人不可貌相,尤其是从政之人,很多人城府极深,表里俨然两人。” 郑颖点了点头,说:“我看到昨天过来考察的胡有为副市长,问题也很大,他是不是从省里听到什么风声了?也许过来考察是假,提醒倪宏喜是真,想跟他做好攻守同盟。” 何强赞许道:“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的洞察力真的很强。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倪宏喜没有参加晚宴,胡有为很多话可能还没有来得及说。” 郑颖关上电脑,取下u盘交到何强手上。她离开椅子,在室内转了一圈,说:“余更新来宁港上任时间并不长,就能搞到这些重要证据,很不简单呢,是个人才。不过,他所面对的毕竟是一群恶狼,他再谨慎,总有被发现的可能性。我猜想,之前他和倪宏喜这帮人之所以相安无事,一来是倪宏喜他们并不清楚余更新掌握了哪些证据;二来也是投鼠忌器,怕把事情闹大。” 何强分析说:“所以,皮日房当日只是想将余更新名声搞臭,让余更新没脸追究他们贪腐的事情,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达到目的了,并没有真的想害他性命。余更新之死,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应该会让他们惊恐一阵子。” 郑颖分析道:“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不为我们所知的重大秘密,否则皮日房不会轻易选择自杀。” 何强试探道:“你怀疑那天下药并不是皮日房个人的主意,而是他们几个人合谋的结果?” 郑颖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一个人吃了迷药,只听说会昏迷,没听说会发疯。至于剂量大小,不过是发作的早与晚而已。我猜想,他们给余更新吃迷药的目的,肯定是想利用对方药性发作时的意识模糊,找些人来演戏,然后拍下视频和照片要挟。至于剂量小,只是不想对方当场发作,否则酒桌上出了事,在场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何强点头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换了其他人,说不定就会上当。没想到余更新洁身自好,吃好饭立即离开,又不肯到娱乐场所活动,致使他们的诡计没有得逞。” 郑颖接着分析说:“余更新回到了办公室后,时间一长,药性就慢慢发作了,他会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何强急忙说:“停!如果说药物使人昏睡,那么药性发作时必然全身乏力,他又怎么可能还有力气从阳台上翻下去……” 何强说到这里,跟郑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郑颖补充道:“这就很好解释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从四楼掉下去,动静那么大,却没有人及时发觉……” 何强倒吸一口凉气,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场景,顿时有点不寒而栗。“小颖,省厅调看过事故发生前后的录像,并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入县委办公楼。” 郑颖皱起秀眉,说:“当时大楼值班的有两个人,他们都一口咬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里有几种原因:一种可能是他们所说的,睡着了没听见;另一种可能是听到了,没当回事,就没有出去查看,后来发现出了人命,为了推卸责任,不敢承认;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本身就是凶手,自然不敢承认……” 一时间,两人都被这种推论给吓住了,过了半晌,何强建议道:“你明天找这两个值班的秘书谈谈,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郑颖咬了咬牙,说:“只要他们真的是凶手,我就不怕他们不交待!” 何强叮嘱道:“这事你要悄悄地进行,不要闹得满城风雨。另外,我让你看到的文件,一点都不能透露出去。” 郑颖慎重地说:“这是当然。这个秘密我会把它烂到肚子里。” 第二天一早,郑颖便迫不及待地找到县委办副主任,了解出事当晚值班的秘书。郑颖打听后,吃了一惊。当值的两个秘书,一个叫安道环,一个叫车小菌。余更新出事后,两人都受到处分,被调出县委办。安道环被调到乡镇任民政助理;单身的车小菌则干脆辞职下海,到南方创业,如今情况不明。 郑颖只好先找到安道环,了解当时他在做什么。安道环说,当晚他负责上半夜,车小菌负责下半夜。他俩一起在食堂吃了工作餐,然后就直接回到办公室值班。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他只玩了一会电脑游戏,就感觉特别疲倦,便早早睡下,等到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不久,他就听到楼外有人喊出事了,他就推醒车小菌,两人一起跑出去查看,这才知道余更新摔死在花池子里。 郑颖听了对方的话,没有找到破绽,一时也拿对方没法,只好先结束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