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声冷笑:“呵,彪子,下手不要太狠,一人断条腿就行了。” 张大彪双眼发光地应了一声,袖子一捋,大步上前。 熊进见其余的纳抚营军士没有动静,任由张大彪一人冲进自己的衙役包围中,不由哈哈大笑:“口气倒是挺大!可本县没那么仁慈!众衙役听令!把这到衙门来闹事的混账东西,给我往死里……” 喀嚓! “啊!我的腿!”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熊进脸色瞬间大变,只见一名衙役抱着左腿嚎哭着倒了下去。 这还只是个开始。 张大彪也不用兵器,上前左拳右脚上挡下绊,动作干脆利落,每击必定有一人倒下。 这些衙役平时面对的是青头百姓,哪曾遇到过这等狠人? 虽然仍在不断冲上去,却没一个挡得住他一拳半脚,转眼间已经倒了一半人! 熊进看傻了眼,原本以为是压倒性的场面,结果确实是压倒性的,自己这边被人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众衙役眼见自己这边人越来越少,心里不禁发寒,开始朝后退开。 这下轮到张大彪出击,左冲右扑,一个也不放过。 直到最后一人抱着腿痛叫倒下后,他才停了手,抬头看向熊进。 熊进一个激灵,面如土色,转身就想跑。 张大彪抓着他官服后领,将这胖子拖了回来,扔在陈言面前。 “陈……陈言!我乃朝廷命官,你敢乱来,朝廷饶不得你!” 熊进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大叫。 陈言沉着脸,一伸手,把他刚才掉在地上的丝巾捡了起来。 “我只问一次。”他寒声道,“人在哪?” “在……在大牢……” 熊进结结巴巴地道。 陈言打个手势,张大彪立刻将熊进又提拎了起来:“带路!” 不多时,一行人进了县衙大牢。 跟空空荡荡的青山县县衙大牢不同,这地方住满了人,每间大牢内都挤了十几号人。 见到熊进这位大老爷像个孙子般被人推进来,所有人都惊住了,不能置信地看着这幕。 陈言并不理会他们,跟着熊进一直走到尽头,停在最尾的那间大牢前。 牢内,郑妍被反绑了双手,蜷着腿坐在墙角,脸上全是不屈。 见到熊进,她恶狠狠地道:“有种你进来,看姑奶奶不把你脖子拧下……咦?大人!” 却是说到最后,才发觉陈言跟在后面,她不禁惊呼出声。 陈言见她似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多少也明白为何熊进会说她“凶残”,这会儿她跟个母老虎似的,确实有点凶。 叫狱卒开了门后,他快步进去,三两下解开郑妍身上的绳子:“你没事吧?” 郑妍眼圈一红,哽咽道:“大人,我……我……” 陈言见她这模样,心里一沉,难道她被欺负了?一股怒火涌了上来,他暴喝道:“彪子,把那狗官的是非根给我废了!” 熊进顿时色变。 张大彪一呆:“啊?大人,他可是良谷县的县令……” 陈言面无表情,语气森冷道:“敢伤害郑捕头,我管他是谁!” 郑妍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此时终于醒过神,连忙道:“大人我没事,他没碰过我。” 陈言一愣:“那你刚才要哭不哭的模样啥意思?” 郑妍颊上微红,说道:“人家是开心嘛。” 本来她都有些绝望了,以为很难逃脱姓熊的魔爪,都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没想到陈言竟及时来救,因此才喜极而泣,不想却让他误会了。 陈言仍有些不放心,上下打量她:“真没事?没受伤?” 郑妍摇摇头:“那狗官对我有不轨的想法,所以不许别人伤我,只是怕我又打他,让人把我捆了起来。” 陈言这才恍然。 “走,先回去再说。” 陈言扶着她站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大人,你让我找的那家伙,被这狗官藏起来了!” 郑妍却拉住了他。 “你是说……” 陈言一下反应过来,转头看向熊进。 不用问,郑妍说的“那家伙”,指的是唐朔! 不过他没有追问,只道:“回去再说!” 他本来就不想跟唐朔扯上关系,所以才派郑妍暗中动手,这会儿自然也不可能直接向熊进索要逆王。 片刻后,陈言扶着郑妍,带着张大彪等人离开了大牢。 熊进这会儿已经没了用,自然不用再带着。他见众人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整张肥脸都沉了下来。 可恶! 竟让人欺到头上来了,这口气他怎可能咽下去! “来人!给我叫武明过来!” 出了衙门,陈言带着郑妍坐上马车,与张大彪等人离开,朝城门而去。 路上,他问起究竟,郑妍小嘴一撅:“本来我已经把那家伙找到了!” 原来她这几天在青山县内四处寻找,总算在离良谷县不远的所在,找到了唐朔。 这位如今落魄的逆王,那日离开青山县城后,因为如今被全国通缉,不敢一个人走大道,于是钻进了山林,结果迷了路。 在林子里晃荡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到了两县的交境处,却被郑妍给追上了。 郑妍记着陈言的叮嘱,见他似是要离开青山县,于是没有现身,暗跟在后。 本想着这家伙如果自己走了,那她也省了事。 可是,就在那时,突然有一队人马出现,把唐朔给截着。 带头者,正是良谷县县令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