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烟衣衫都被弄乱了,结结巴巴地道:“前面是……是墙!” 原来刚才开得太兴奋,她有点放松警惕,没留意到前方已经接近旁边的墙垛,吓得急刹。 好在叉车险险刹停,只差不到一拳的距离,便撞在墙上。 陈言从叉车上下来,看了看叉车和跟墙垛间那一线间隔,惊魂未定地道:“好险!差点出车祸!” 雪烟跟着狼狈地下了车,红着脸将身上衣衫整理了一下,才愧疚地道:“都怪我,不该那么激动的。” 陈言看了她一眼,香汗淋漓鬓发凌乱,潮红的脸颊透着股平时见不着的娇羞,看得他不禁心里一荡。 尤其是身上衣衫,因为汗水而紧紧贴在身上,将她有些地方的曲线印得无比清晰,格外有种诱人的感觉。 “咳,新手嘛,难免有些紧张,不要紧。”他轻咳一声,安慰了两句。 雪烟心中稍宽,正要说话。 张大彪却飞快地跑了过来,叫道:“大人!货物已经上完……咦?雪烟姑娘你衣衫怎么这么乱?” 说着,目光落在雪烟身上,两眼顿时一亮。 雪烟慌忙背过身去,更是羞不可抑。 “你瞎瞧什么呢,非礼勿视!”陈言挡到两人之间,板着脸道,“人家雪烟姑娘方才开车累的,要你多管?” “是是,卑职失礼了。大人,货已经全部装船,差不多是该出发了。”张大彪赶紧移回目光说道。 “咳,雪烟姑娘,那本官就不耽搁你的功夫了。”陈言回身看向雪烟,“祝一路顺风,有何问题,可和随船的匠师商议。” “啊?”雪烟一听这话,不由转回身来,愕然问道,“大人不一道去么?” “本官当然想去啊。” “这秘密武器何其重要,本官其实是相当担心,恨不得时刻跟在它旁边。” “可惜身有公职,无法分身。” “所以没有办法,只好祝各位一路平安。” 陈言装模作样地叹息道,一脸无奈。 不料雪烟听完这话,却忽地嫣然一笑,欣然道:“那我要恭喜大人啦。” 陈言奇道:“恭喜什么?” 雪烟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大大的信封,因为一直揣在怀里,被她汗水稍稍濡湿了些,不过并没有损坏。 上面以火漆封死,火漆上还有一个清晰的印章。 陈言脸色微微一变,有种不祥的感觉。 这信封他并不陌生,吏部官方文书专用信封和火封! “我们东家说事关重大,陈大人想必是希望陪同前往的。” “可是大人乃是青山县的父母官,官职在身,自然没法离开。” “因此东家特意托了关系,找了朝中熟识的人,给大人开了一道方便之门。” “这封官函,便是吏部下来的正式文书,请大人随行,前往天悬山公干。” “这样一来,就没人会追究大人离开青山县的责任啦。” “现在见大人和我们东家所料一般无二,心切这趟北行,因此我才恭喜大人。” “请大人接下官函罢!” 雪烟含笑说完,将官函递了过去。 陈言听到一半就晓得糟糕了,垮着脸把官函接过,有种想当场把它撕毁的冲动。 万万想不到,周姑娘居然先料到了这一手! 不用问,她必是因为这趟事关重大,怕有闪失,因此才要调他同去。 可他不想去啊! 从这边到雍州,那距离以千里计,就算用他设计出的最快路线、全速跑个单边,也至少要两三天! 更何况这趟还要带着这么多火药,行程必然拉慢,单边过去搞不好要小半个月,来回就得一个月!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就算用上火药,要把天悬山那百里厚度的山势给打穿,至少也要几个月! 等他出去一趟再回来,那得一年以后了! 青山县如今蓬勃发展,处处都需要他,怎么可能出去耽搁这么久? 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弄到吏部的官函,这下麻烦了,要推也没法推。 看完官函,陈言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贵东家真是有心了!不过此事突然,本官没有准备,只好请姑娘暂留一晚,我做些准备,明早出发如何?” 雪烟倒不介意,点头道:“听陈大人的便是。” 回到县衙,陈言哀声叹气,瘫了似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 虽说拖延了一下,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办法才行。 张大彪候一旁,见他愁容满面,提议道:“大人,卑职有一计,可助大人摆脱此厄!” 陈言瞥了他一眼:“你那脑瓜,能有何计?” 张大彪嘿嘿一笑,将佩刀连鞘取下:“让卑职用这刀鞘打断大人一条腿,您自然便不必去了!” 陈言动容道:“绝!实在是绝!” 难得陈言会赞同他的看法,张大彪不禁喜道:“大人既然赞同,那卑职就动手了!”说着把刀鞘高高举起。 陈言从躺椅上起来,拍拍他肩,和颜悦色地道:“这么绝的招,不妨留在下次本官让你去出远门时使用。” 张大彪错愕道:“大人不用么?” 陈言指了指自己:“睁大你那双眼好好看看,本官上上下下哪里写了我是受虐狂的吗?” 简直开玩笑! 破个皮他都痛得受不了,居然想让他打断腿?他宁可去天悬山! “公子,其实此事倒也不难。”陆卿儿从内堂出来,柔声说道。 “还是我的好卿儿有办法,快说,有何妙计?”陈言大喜。 “在浴缸内弄一缸冰水,然后进去泡一夜。”陆卿儿很认真地说道。 “啊?”陈言愣住了。 “明早公子必定受凉,有病在身,自然就不用去啦!”陆卿儿说道,“而且还不用像打断腿一样疼痛呢!” 陈言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这还不如打断腿呢! 大周连消炎退烧药都没有,冰一夜,搞不好回头他这条命都没了! 陆卿儿抿嘴一笑,不再和他说笑,道:“公子,你是不是担心离开后,咱们青山无主,会出问题?” 陈言长叹一口气:“短时间倒是没问题,但天悬山那事耽搁太久,不行,无论如何我不能离开那么久。” 陆卿儿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事不是没办法,周氏商会如今和咱们合作这么多,公子只要表示自己离开、会影响双方生意合作,不就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