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内的,赫然竟是唐韵! “她来了你怎不早说!”陈言转头对郑妍低声怒道。 “我想说来着,看到你这么大阵仗忘了……”郑妍无辜地道。 陈言暗叫倒霉,无奈之下,也只好赶紧跨入门内。 “周姑娘来了啊,来来来,屋里坐。”他赔着笑脸道。 唐韵有严令,凡有外人在场,均不得以皇上相称,所以他只好以周姑娘相称。 唐韵便装出行,哼了一声,却没有动弹,目光扫过外面众女。 众女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她,顿时无不生出惊艳之感。 这位女管家已让她们惊叹不已,想不到宅子里居然还有更美之人! 其中一女十分机灵,连忙拜道:“奴婢拜见夫人!” 众女一听,无不反应过来。 对啊! 这绝丽惊艳的女子,能让陈大人如此战战兢兢,那肯定是这家的主母啊! 赶紧跟着纷纷拜落。 唐韵一愣,随即脸上大红,秀眉微扬。 陈言差点要疯! 麻痹的!本官刚救了你们,你们这是把本官往大牢里推啊! 他赶紧道:“不得胡言!这位还没嫁!” 众女一听,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赶紧改口再道:“奴婢拜见娉会夫人!” 大周朝下了聘而还未过门的女子,亦即未婚妻,则称娉会。众女听陈言一句还没嫁,还以为是下了聘而还没过门,遂有此谓。 唐韵双颊红若娇花,怫然道:“你们胡说什么!” 换了平时,有人胆敢这样唤她,她早就让凤翎卫打过去了。 但现在便装出行,她身份便是周氏商会的东家,想发火也不好发。 陈言差点要叫娘,但不等他开口,郑妍已不悦道:“无礼之至!跟我进去,各自掌嘴三十!这位是周氏商会的东家,和大人毫无关系!” 众女吓了一跳,这才明白说错了话。 陈言没想到郑妍有这么机灵的一天,暗暗朝她伸了下大拇指。 郑妍却理也不理他,绷着脸转身进了宅门。 众女赶紧起身,低眉顺眼地跟着走了进去。 唐韵这才怒色稍抑。 陈言陪着笑脸道:“周姑娘,咱们还是里面说话吧,站着多累。” 唐韵哼了一声,道:“陈大人倒是好雅兴,购得这么多标致的官婢。” 当初首次见面,她就觉得陈言是个色胚。 只不过后来惊于他的能力和才干,也就把这事给淡了。 毕竟男人就是男人,不好色的要么没钱,要么没胆,说谁真跟柳下惠似地坐怀不乱,她才不信。 不过,只要能力上足够,那有些小缺陷也无妨。 可却没想到今日她有事来找,竟然撞上陈言一口气买了三十个标致奴婢,这,这也太过分了! “周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宅子里活儿太多,所以找人来帮忙而已,绝对没有其它心思。”陈言继续陪笑脸。 “干活儿的话,又何必一定得要标致的?不想让人闲言闲语,找些粗陋的女子或者仆役岂不更好?”唐韵哪会信他。 “我这毕竟圣上亲封的从四品,宅子里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人,那是不是有点丢圣上的脸面?”陈言愕然道。 “你居然还敢把责任推到朕……推到皇上身上!”唐韵瞪着眼睛道。 “咳,怪我怪我。您要非得逼我把人退回去,那也成。”陈言愁眉苦脸地道,“反正她们不是犯妇就是犯官家眷,活该让人折磨死再卖到妓户受罪。” “什么?你这话何意?官婢所何时这样对待她们了?”唐韵错愕道。 “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我再和周姑娘好好解释。”陈言趁机道。 早在收拾温良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后续。 这厮敢仗宁王的势胡作非为,那回头必然也会扭曲黑白是非,唆使宁王报复他。 宁王可不卖金牌的面子,万一真找上门,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不打没把握的仗,早就想到了如何应对。 将这事告诉唐韵,拉她来撑腰!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他还没进宫,唐韵却先来了他家里。 书房内,唐韵听着陈言的叙说,有些无语。 这金牌原本只是给他通行用的。 结果没想到硬生生给他用成了兵器! 前面打了黄景初,后面打了温良,以后不知道还要打多少人! 待到听完整件事,她大怒拍桌:“岂有此理!这姓温的竟如此……如此……” 陈言连忙提醒:“变态,就是心理畸形的货色。” 唐韵怒道:“对,如此变态!他若活在世上,真是天下女子之不幸!” 陈言喜道:“对对对!不过照他说法,是替宁王爷挑选奴婢……” 唐韵稍稍冷静下来,道:“宁王朕了解,他绝非那种性子,多半是姓温的假借他的名号来行歹恶之举。” 陈言撇撇嘴,心想什么你就了解了,宁王难不成还得告诉你,他私下如何跟家中奴婢进行肢体级的接触? 不过嘴上不敢这么说,他只得道:“陛下言之有理,那这事该怎么办?” 唐韵秀眉微微蹙起:“朕是一国之君,无凭无据,只凭几句话,不能治温良的罪。” 陈言本想着她一怒之下,冲动一回,可想不到这时候她还能这么冷静。 他眼珠一转,已有了主意,道:“皇上言之有理,那这事从长计议吧。对了,不知道您今日来臣这里,是有什么要事么?” 唐韵回过神来,颊上微微一红,说道:“朕是想问一问,你答应朕的那些内衣,到了没有?” 陈言恍然。 昨儿他和唐韵商定,要给后宫以及凤翎卫每个人都配上女式内衣,她是等不及了。 “陛下明鉴,臣昨儿就已经派人送了消息回去,可来回路远,加上要缝制数百套也要费时,怎么着也得三四天吧。”他赶紧道。 “要这么久?”唐韵有点失望。 她昨儿穿上之后,人生第一次感觉到竟是如此轻松。 当然,内衣其实并不能将她的“负担”彻底解决,但和此前以裹布处理的方式相比,这方式已经足以让她惊叹不已。 不过这仍非她如此急切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她今儿一直在想办法和太后缓和关系,却没想出好办法。讨太后欢心的旧招,她能用的以前早就用过了,没点新招,怕是没法让太后开心。 左思右想,她想到了陈言设计的女式内衣。 毕竟太后也有那种“负担”。 尤其是如今年近四旬,她不时私下跟女儿叨叨着肩酸背痛,若是能把这当礼物送去,说不定太后能开心起来! 只是毕竟这事涉及太后隐私,她也不好明说,含糊而问。 这时一听需要那么久,她忍不住再道:“那陈大人手上还有样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