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至少有三四百名百姓拥挤在那边! 而且个个气势汹汹,男的女的都有,拥进来跟抢劫似地,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说些啥,隔这么远喧闹声仍然一波波传过来,看得两人脸都青了。 别说身边这几个护卫,就算再多一倍的护卫,也搞不定啊! 好在那些百姓此刻正搜找到不远处另一座院落,仍未发现他们。 两人赶紧缩回头来,将院门一关。 “太太太吓人了!陈言你到底怎么治下的!”唐朔惊道。 陈言这么贪财好色,那指定不可能是个清正廉明、受人爱戴的好官,其实这也没什么,当贪官污吏的多了。 可至少手下要多安排点衙役什么的,能防着这些刁民造反啊! 平时县衙就一群衙役守着,在那些刁民有动作前就把他们先驱散,平时也紧着点街面上的动静,谁要敢聚众就抓,安排点哨探之类的,要是有人敢密谋谋害一律提前关起来,弄它个防患于未然,岂会出眼下这种事? “现在说啥都来不及了,我看我得赶紧跑路。”陈言转头开始找出路,“靠!这院子没后门的吗?彪子!你赶紧过来托本官一把,我翻后墙……” 话刚说到这,院门突然砰地被人一脚踹开。 “大人在这!”踹门的人尖叫道。 院子里所有人顿时神经一紧! 陈言转头一看,只见三四个人正从院门处扑进来,他脸色大变,晓得逃不掉了,一咬牙,猛地一把抓着唐朔后颈,把他往地上一掼。 “哎哟你干什嘛!”唐朔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痛得一把捂住脸。 却见人流疯一样从院门处涌了进来,瞬间将陈言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姬楚等人慌忙把唐朔拖到了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心中暗沉。 本来想着好好利用利用陈言,可没想到这还没真正开始呢,这家伙就要死在这了! “大人!您可总算回来了!” “这回我再不让您走了!呜呜!” “大人好没良心!走也不说一声,回来也不见我们大伙儿!” “来来来,把绳子给大人绑上!别让他跑了!” …… 姬楚等人一阵心惊。 但细听之后,又感觉不太对劲。 这不像是刁民造反的样子啊! “你们这些刁民!找死是不是!哎哟卧槽!放开我!谁敢再吵闹,本官就一头撞死在这石桌上!” 冲天的喧闹声中,陈言的声音猛地冲破声浪的压制,直上云霄! 喧闹声一下减弱下去,最终消失了。 所有百姓都看着陈言。 姬楚等人站在外围,连仍捂着脸叫痛的唐朔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些百姓居然因为陈言的一句话就停了下来。 而且……撞死?人家造你的反,你用自己的死来威胁他们? 更奇葩的是,这威胁居然好像还真有用! “大人,我等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冲动啊!”一个中年女人连忙叫道,一脸惊恐。 “退开!不然我可真撞了!”陈言一只手扒着石桌,另一只手去扶被弄歪的帽子,大叫一声。 一群百姓赶紧朝后退开,把姬楚等人生生挤得退回屋子里。 “本官受皇上恩赐,到京城升官发财,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闹个蛋啊!”陈言气愤地摸着身上的袍服,“本官这袍子可是稀罕货,全给你们扯坏了!” “大人息怒,我等也是一时激动嘛。”一个胖子赔着笑脸道。 “就是嘛,谁叫您走也不知会一声?害大伙儿伤心这么久!”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撅着小嘴道。 “我敢说吗……”陈言悲愤地指着身上的衣衫,“看看这,我回来了你们都能干出这好事,要是走的时候告诉你们,你们特么非把本官直接送走不可!”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话说了。 这倒也是。 “俺不管!总之大人生是我青山县的人,死是我青山县的鬼,您这辈子就该呆在这,去哪都不行!”一个五大三粗的莽汉突然嚷起来。 “靠!猪肉强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啊,敢跟本官叫嚣?”陈言眼一瞪。 “不敢不敢,小的就是说说,说说,嘿嘿。”那莽汉瞬间气势全无,点头哈腰跟个鹌鹑似的。 “行了!赶紧滚!你们可瞧清楚了,以后谁还敢跟本官闹,我非一头把这石桌撞碎了不可!”陈言瞪着眼吆喝起来,众人只得讪讪地往外散去。 “大人,晚上来我宴宾楼啊,小的给您备最好的猪肉宴!”一人在人群中叫了一声。 “你请?好啊!”陈言化霁为笑。 “大人这么有钱,我要是请您,这不寒碜您吗?”那人嘿嘿一笑。 “你特么!滚滚滚!莫再让本官看见你!”陈言恼了。 众人一片哄笑。 好一会儿,众百姓才算退尽。 公孙城吃惊地走近:“陈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大彪嘿嘿一笑:“我们大人太受百姓爱戴,每回远出回来,县里的百姓就要闹一回。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嘛……” 众人瞠目结舌。 合着是瞎担心半天啊! “陈言!你方才为何把本王掼翻在地!”唐朔气呼呼地叫道。他鼻子都给撞破了,这会儿还拿手掩着脸。 “主上,此事陈大人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姬楚却忽然开了口,“若非他反应快,及时将您掼翻在地,只怕您已经被认出来了。” “哟,看不出来,姬先生还有帮本官说话的一天。”陈言嘿嘿一笑。 “一事归一事,此前姬楚因为职责在身,不得不多方试探大人,得罪了您,但如今既然已是同伴,自然要相互帮衬,就像大人及时护住主上一般。”姬楚淡淡地道。 “行,看在这份上,本官就不与你计较过去之事了。”陈言看向唐朔,“殿下,正如姬先生所言,方才一时情急,别无他法,我只好行了险着,好在殿下没事。” “好吧,算你无过,但这绝不算有功。”唐朔这才反应过来,哀叹一声,“本王俊雅不凡的面容,就这样破相了啊!” “恕我直言,殿下,您这不是破相。您虽然原本俊美过人,但终究少了几分阳刚之气。但这些伤口,却为您增添了不少男儿气概,从俊雅突破至俊伟,必会更受女儿家的欢迎。”陈言煞有介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