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一愣,强笑道:“夫人您这就说笑了,我怎可能拐骗得了郑参军?郑参军,还不给夫人解释解释?” 说着转头看了看郑妍,却见她脸蛋涨得通红,却低着头看着地面,没吭声。 他又愣了一下,旋即色变道:“等等,难不成是你说本官拐骗了你?!” 郑氏不待郑妍回答,直接道:“大人,在民妇面前何必再装模作样?妍儿受你胁迫,岂敢逆你之言?” 陈言见郑妍一直没吭声,神情古怪,心中已有计较。 他心念一转,转头对郑氏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本官也不做那虚伪之人。郑参军欠了本官甚多,生是本官的人,死是本官的鬼,夫人就莫要再妄想将她领回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无不愕然。 张大彪比郑妍跟他时间还久,自然清楚大人从未胁迫过郑妍。周围不知情的京兆府众人,则是暗感诧异,以为陈言所说是真,想不到大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但最震惊的还是郑妍,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言。 郑氏前日找上京城,直接到京兆府衙去堵她,要她回家。 郑妍用尽办法,都没法把母亲说动,情急之下,把责任推到了陈言身上。 原本她想的是,陈言在深宫之中,母亲没法去与他确认,自然暂时只好放弃。 果然郑氏没再多纠结,与她说要回去与她父亲商议,便离开了。 郑妍心里还颇为得意,觉得自己耍了相当高明的一招,母亲在陈言出宫前离开,当然无法与他对质。 哪料想母亲居然没走,还当街拦驾,跟陈言开门见山! 更想不到的是,方才她惶急无计,本以为陈言必会为她撒谎而生气,可没想到他竟然帮她应了此事! 这等于坐实了拐骗之责,对他有害无益,他为何连质问也不质问一句,便爽快应承下来? 此时郑氏微微点头,道:“陈大人还算得上真男儿,没有一味否认。但你身为朝廷命官,拐骗良家女子,乃是重罪。大人若肯就此放了妍儿,此事尚有些商量,否则,后果自负。” 陈言耸耸肩:“本官做都做了,难不成还怕担责?郑夫人若是不满,尽管去告,无论告到哪里,本官都一肩担着。总而言之,郑妍这个女儿,你是休想抢得回去!” 郑氏双眉一扬:“既如此,那便就这样吧。女儿,你且再忍耐忍耐,母亲必会救你回家。”说完一转身,款步而去。 郑妍急了,叫了一声:“娘!” 见郑氏头也不回,她更是大急,便想追过去。 陈言一把拉住她玉手,喝道:“追什么追,跟本官上车!” 郑妍想甩开他手的话自然是轻而易举,但转头看到他,她不由嘟起小嘴,没有丝毫抗拒,由得他将自己拉着一起上了马车。 一场插曲,来得快去得也快,京兆卫继续簇拥着马车前行。 车内,陈言在小床上坐下,笑眯眯地道:“想不到本官原来竟然这么厉害,竟能胁迫郑参军。不知道郑参军有何把柄在本官手上?说来听听,好让本官看看是不是能利用这把柄,迫你与我做一些爱做的事。” 郑妍坐在他旁边,低着头心虚地道:“我……我实在是没法,只好,只好……” 陈言哂道:“谁问你这个了?你到底说了我是用什么法子胁迫你的,赶紧给我说说,别下回说漏了嘴。” 郑妍愕然抬头看他,吃惊地道:“你不生气?” 陈言抬手在她额头咄地敲了一记,道:“你差点把我陈家断了香火,我都没恼你,这点事至于生气?” 郑妍吃痛,抬手捂着额头,惊异地道:“可我把责任全推到了你身上啊!” 陈言挺了挺胸,一脸傲然状:“你是我陈府的大管家,那就是我陈言的人。我要连这点责任都担不起,还怎么做一家之主!” 郑妍明知道他是故意装出这模样来逗她开心,但却不由心中一颤,眼眶一红,道:“原来你对我这么好……” 陈言嬉皮笑脸地道:“本官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给点回报?”说着装模作样地凑了上去,两只手作势抓向她身前那饱满之地。 郑妍颊上一红,几乎条件反射地想要一个擒拿手施展出来。 但只动了一动,动作便即停住。 陈言本来只是见她心情不佳,故意装模作样逗她,没想到她居然毫不反抗,一时愕然:“我可真抓了啊!” 两只手虚悬在那势欲入云的所在,只隔着一寸许的距离,便要抓个结实。 但郑妍却红着脸没躲闪,白他一眼道:“手长在你身上,谁管得了你?” 陈言大感震惊,她居然没有像过去一般对他大打出手! “我可真下手了!”他脱口道,但两只手仍虚悬着,没敢真抓下去。 “没出息!”郑妍见他这模样,更是颊如火烧,突然一挺。 陈言瞬间双手抓了个满,霎时双眼瞪圆。 我勒个去! 这辈子头一回,郑妍竟然主动让他占便宜?! 郑妍红着颊,向前倾了倾。 陈言一声怪叫,忙不迭地把手缩了回去,摆出一副戒备状。 他这反应大出郑妍意料,她吃惊道:“你做什么?!” 这日头打西边出来了?她主动让他占便宜,他居然还躲? 陈言呆了一呆,才尴尬地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折断我的手……嘿,咱们重新来过,这回我绝对不躲!” 过去占郑妍便宜时,往往就是以她痛下狠手为结束,搞得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此时看她的神情,他才悟到是自己想太多,忍不住又伸出双手去。 郑妍红着颊,抬手抱住胸,嗔道:“做梦!姑奶奶给过你一次机会,休想再有第二次!” 陈言无比失望,只得悻悻地收回手。 郑妍见他这模样,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旋即又露出愁容道:“你这个一家之主可别高兴得太早,我娘可不是一般人,她说要找你麻烦,那就肯定是大麻烦!” 陈言对她家世一无所知,只知道绝非一般家庭,方才见郑氏的神情气度,虽然是个妇人,但却毫不逊色于须眉男儿,着实令人钦佩。 不过对方终究只是一人而已,能搅得出多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