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桩大事。 若是大周被外敌入侵,国崩民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青山县也必被牵连! 他只怕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哪还乐意问他这个。 “说起此事,臣那首拙诗,刻到国学阁书雕之上是不是有些过誉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迟疑道。这倒不是故作谦虚,毕竟不是他的东西,他是真心不希望别人把他的名字刻在上面。 “大周文人儒士,不知道多少人希望自己的佳作能上国学阁书雕,但却不可得,你居然还不乐意!”唐韵失声道。 “主要是机会有限,书雕一共就那么多,为区区一首小诗,岂非浪费?”陈言还在努力。 “刻也已经刻了,你再说也无用。此非儿戏,乃是经朝廷严审之后方有此举,你再怎么反对也无用。”唐韵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另外再知会你一声,你那一首长得出奇的长诗,也已有人提呈,准备刻上书雕。” “什么!这这这……”陈言色变道。一首还不够,还两首?谁这么没事找事啊! “你想必很好奇是谁,毕竟以你在朝中的关系,诸公与你不洽,他们自是能避则避,更不会给你这种扬名的机会。”唐韵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毕竟你若因此扬名,未来便有了晋升的资本,他们自是不愿。” “对!皇上告诉臣,臣现在就去把他嘴给缝……啊不是,现在就去登门感谢他!”陈言气得差点没失言,赶紧改口。 “说起此事,朕还得多谢你让朕有机会将俞世南撤职。”唐韵笑盈盈地道。 “他?”陈言瞬间反应过来,“皇上是说,如今代理春官事务的春官侍郎章丛?难道他竟然是……” 俞世南被夺官之后,其官位要有人递补,须得经得层层流程手续,在新官即任之前,暂时由原本的春官侍郎章丛代理。 这人平时毫不起眼,也从不跟风骂他陈言,原本陈言还没太在意,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可疑。 “俞世南一下,可递补其位的官员也有好几位。”唐韵淡淡地道,“章丛此人能力足够,但和其余人等相比,未见拔尖。想要递补,谈何容易?” “但若有皇上支持,他这春官尚书的位子,便妥妥的了。”陈言会意道,已是恍然。 俞世南等各部尚书是唐韵即位前便已在位多年,根深蒂固。 他们下面的属官,自然也是牢牢把控在他们手中。 这种各自为政的局面,令唐韵很难做到上下一心,她也难以安排信任之人。 但俞世南下台,却给礼部这坚实的堡垒打开了一道口子,让唐韵有机会安排自己的人选。 那就是章丛。 难怪他居然会提呈他陈言这个人见人憎的唐韵心腹的诗,只怕是受唐韵的指令行事。 “朕说过,你若想再进一步,只靠一些手段法子,尚嫌不足。” “大周各部重臣,无一不是底蕴稳固之人。” “哪怕是何卿,在就任地官尚书之前,也是人人赞颂的能臣。” “而你陈言县令出生,在朝在野均没什么名气。” “想要更进一步,你须得有些底气,但这光靠如今立下的功劳可不够。” “国学阁,便是朕为你安排的起步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