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一震,她虽然让陈言处理,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让对方离开。贝明王要是走了,那大梁与大夏结盟之事怎么办?现在大周内忧甚重,哪经得起这外患的冲击? 贝明王一震抬头看向他:“但我们的约定……” 陈言昂然道:“王爷既想赖账,这约定又有何用?但你既不仁,我便不义,当日立下的文书赌契,皇上自会教人印它个几万份,遍送天下!不过王爷想来也不在意,毕竟您能干出这种违约之事,想来也不会介意自己声名如何。” 贝明王惊怒交加,猛地站起道:“谁说要赖账了!” 陈言斜着眼看他:“你方才所言,岂非如此?” 贝明王胸口剧烈起伏,看看他,又看看几步外神情复杂的唐韵,终于长叹一声,道:“本王言出必行,既然输了,我自会履约。但我有个条件。” 陈言转过身,背对着他嘟囔了一句:“输了赌约,还想谈条件,这不是无赖是什么。” 贝明王被他说得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幸好唐韵适时道:“贝明王有什么请求,朕可以听一听。” 贝明王听她将“条件”二字改为“要求”,也不敢纠正,只道:“这什么俄罗斯游戏,我要所有的题解!” 唐韵双眸一亮。 看来贝明王是输在这上面后,心中不甘,想要精研其中这理,所以索要此物。 这个条件简单之极,她自然乐于答应。 唐韵正要答允下来,陈言却猛地一震,转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贝明王:“王爷,您说什么!” 这反应让唐韵和贝明王都愣了一下。 后者道:“我要这其中所有的题解,从简单到复杂。” 陈言断然道:“这不行!” 连唐韵都懵了。 “为何不行?”贝明王吃惊地道。 “敢问王爷,可曾在别处见过此物?”陈言指着地上那木板。 “哼,我若见过,岂会被难住?”贝明王沉着脸道。 “这便是了!”陈言沉声道,“此物,乃是我昔年从异人处得来的宝物,绝世无双,天下难寻!您张口就索要此物,那还不如让皇上与您成亲!” 唐韵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这家伙还真说得出口! 不过她了解陈言,晓得他这么说必有用意,也不插嘴。 贝明王呆了一呆,皱眉道:“此物不过就是一件游戏之物……” 陈言冷笑着打断他的话:“既是如此,那王爷还索要干什么?反正东西就这些东西,您回去叫人打造一件便是。” 贝明王一时语塞。 东西他是能叫人仿造,可没有题解,就算弄出来,他也很难掌握其中奥妙。 他还听唐韵说过,此物不只是十二格之题而已,三格、四格、五格……题量极丰,让他不禁有些心痒。 他从小心气极高,往往遇难而上,如今在这上面栽了跟头,自然便想从这上面讨回面子,哪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既是如此珍贵,你为何还肯给了皇上?”他忍不住道。 “王爷怕不是有些失心疯。”陈言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正是因为此物珍贵,下官才会献给皇上?若是不珍贵,下官还献它做什么?” 贝明王哑口无言,转头看向唐韵。 陈言不肯,那从她那里,或许可以弄到? 唐韵叹道:“莫要看朕,朕手上也只有数题而已。” 这话已经说得够直白了,但贝明王既然心切此物,哪肯就这么放弃,道:“皇上可否与我单独一谈?” 唐韵愕然,看了看陈言,却见后者朝她使了个眼色。 她心中一动,点头道:“也罢!” 说着抬步入了屋,留陈言在外。 陈言故意眉头大皱,看了看贝明王。 贝明王心中暗喜,心说我治不了你,你家主子还治不了你?转身就跟着进了屋。 关上门之后,贝明王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夏先必得此物!但我不愿令皇上为难,故而想出一法,只要皇上肯帮我从陈言那里索来全套的题解,我除了阻止大夏与大梁结盟之事外,还可再助大周一臂之力。” 唐韵有些意外地道:“怎样的一臂之力?” 贝明王沉声道:“促成大夏与大周恢复盟约!” 唐韵娇躯一颤,眸子迅速亮了起来。 忽然间,她明白了陈言那个眼色的用意。 难怪他怎也不肯将东西送给贝明王,这坐地起价,结果起逼得贝明王竟肯开出这么高的价! 大周与大夏早年曾有盟约,那时还是大夏初兴之时,国力还未胜过大周。 也是那时,贝明王屡次来往大周与大夏,才认识了唐韵。 但后来大夏渐盛,野心渐露,屡次提出过分的要求,两国之间便有了嫌隙,如今更隐隐有与大梁结盟灭周的想法。 但若是能恢复盟约,那大周便不但少了个强敌,还多了个强援! 而之所以有这机会,全靠陈言! 唐韵心中狂喜,但却仍有些疑虑,忍不住道:“贝明王该知道,这提议朕无法拒绝。只是,为区区玩物,值得么?” 贝明王失笑道:“皇上不怕这么问我,我会后悔么?” 唐韵摇头道:“夏叔叔行事一向三思而行,岂是区区一问,便可改变你的主意?” 贝明王叹道:“知我者,莫若皇上也。夏先一生从未有如此挫折,若不能将此物精通,必成我终生之憾!” 唐韵疑惑道:“但十二格之题,方才陈言不是已经解出了么?只要你将每一块木片该放之位记住,这题便再难困住你。” 贝明王苦笑道:“皇上可知,我方才所说的挫折,并非是指解不出这道题,而是指他竟如此轻易,便给了答案,让我再没机会去破解此题!” 唐韵一呆,心中却忽然闪过陈言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聪明人往往自以为是,明明有更好更快的办法获得答案,他们偏偏不肯,非要自己浪费大量时间去思考破解之法。 竟将贝明王的情况,点得如此之透! “既是如此,你为何还要索要题解?”她不解道。 “皆因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令我摆脱这心结。”夏先眼中透出恨意,“那便是以此物出一道连他也不能解出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