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到这里,记忆如潮水般涌了回来,终于完全恢复了清醒。她脸色一变,猛地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振起了身子,指着陈言尖叫道:“皇上!快快将这秽乱宫廷的无耻淫贼抓起来!”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 唐韵愣了片刻,看看陈言又看看太后,道:“母后,您说什么?” 太后原本惨白的脸涨得通红,怒指着陈言:“皇上,此獠罪大恶极,诈作不能人道,欺瞒于你我,却在宫中与人苟且!” 唐韵失声道:“什么!陈言!你作何解释!” 陈言惶恐道:“臣冤枉啊皇上!臣这情况,您比谁都清楚,臣哪有什么欺瞒……” 太后气得火冲头顶,恼怒地道:“你还想狡辩!方才哀家已经探得清清楚楚,你明明可以人道!” 在场所有人无不听傻了眼,站得最远的清夫人则是脸上血色尽失,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完了! 唐韵吃惊地道:“探?这如何探得?又为何要探?” 太后一时语塞。 糟了,一时激动,说漏了嘴! 无论是利用先帝遗孀,还是自己亲身上阵,都是不可对人言之事。她原本也没打算说出自己是主动要探,只是方才失了言,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幸好她反应还算了得,急中生智,忙道:“皇上误会了,不是哀家主动要去探的,而是方才哀家教陈言游水,无意中有了些触碰,竟发现他有了反应!” 唐韵越听越是糊涂,疑惑道:“太后为何要教陈言游水?” 太后支支吾吾地道:“陈言说他不擅游水,哀家便……便……” 唐韵睁大了双眸:“他不擅游水,太后为何便要教他?” 太后没辙,只好把自己提议比赛的事说了出来。 唐韵蹙眉道:“太后提议比赛,他一个外臣,竟敢参与其中?” 太后张了张嘴,额头汗珠隐隐浸出,一时说不出来。 陈言插嘴道:“回皇上,不是臣想答应,是太后问臣,臣怕扫了太后兴致,才答应的。” 太后有心反驳,但却没法反驳。 毕竟,这件事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唐韵见她神情反应,立知陈言没撒谎。她心中微微一动,头也不回地道:“朕尚未有机会询问,陈相为何这身打扮?莫非,宫中之人玩水嬉戏,陈相身为外臣,竟敢同戏其中?” 陈言苦着脸道:“回皇上,是太后让臣下水的。一开始臣断然拒绝了,但太后她非逼着臣下水不可,臣没辙,只好从了。” 唐韵一时错愕,问道:“太后,他所说可是真的?” 太后脸蛋越发涨得通红,分辩道:“开始确实是的,但后来是他自愿的。” 陈言哀叹道:“臣不自愿也不行啊,不自愿,太后您能答应么?” 太后怒道:“你胡说什么,后来你明明要走了,却突然又回转来,央求哀家让你下水!” 陈言一副委屈小媳妇的神情,无奈地道:“是,太后说得就是。” 太后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陈言这说法太容易误导人了!搞得好像她在撒谎一般。 可要命的是,当时现场只有她、清夫人和陈言在,没人能证明她的话是真! 果然,唐韵见周围众女均神情有异,心下已暗暗觉得太后是为了面子而撒了谎。 不过她不可能戳破太后的谎言,唯有道:“太后,那您一开始为何要……” 她非无智之人,更知太后绝非轻佻者,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强邀陈言下水,这中间必有缘故。 太后含含糊糊地道:“哀家是……是见陈言热得浑身是汗,有心让他凉快凉快。” 唐韵愕然道:“就为这?” 太后心虚地移开目光:“对……对。” 唐韵心中起疑,不过没追问,只道:“那太后说陈言欺瞒一事,可有证据?” 太后气道:“是哀家亲自确认,难道皇上还不相信哀家?” 见她这般神情,唐韵也不由心中一软,温声道:“不是朕不信,只是事关重大,须得确认清楚。” 太后听她意思,似乎不想就这么处置陈言,不禁急了:“哀家岂会在这种事上胡言?皇上,请您立刻擒下这厮,还后宫清誉!” 唐韵劝道:“太后所言自然不会胡来,既是如此,当然更不怕确认了,便让朕弄清楚事情原委,再作处置可行?” 太后见她始终坚持要细查,更是又羞又急,不禁颤声道:“皇上,哀家可是您的亲娘啊!您怎能不信哀家!” 唐韵柔声道:“不是朕不信母后,若朕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自然绝不犹豫。但如今朕是一国之君,若要处置一国之相,当然须得有实证,否则岂能服众。” 太后被她说得没话讲,心中委屈到了极点。 这件事明明是她占着理,为何说着说着,变成像是她要陷害陈言一般? 唐韵转头望向陈言,道:“陈言,你可有话要说?” 陈言一脸懵逼:“臣实在不明白该说什么,太后指责臣蒙骗于皇上和太后,可臣并没有啊!” 唐韵双颊微晕,再道:“这么说,太后说你可以行房,你是不承认了?” 陈言毫不犹豫地道:“回皇上,太后没说错,臣现在是可以行房啊。” 唐韵不假思索地道:“既然你不承认,那朕只有安排……咦?你说什么?”说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 陈言一脸严肃:“太后没说错,臣现在可以人道。” 唐韵愣住了。 她都已经准备安排几个美貌女子,确信陈言是否不能人道,却不想他竟然承认了! 太后也听懵了,本来以为陈言会百般否认,想不到这厮居然一口承认! 不远处,清夫人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她本来心中还有一线希望,陈言或许真有什么法子,可以避过这一劫。 可没想到,他竟然认了! 只听陈言接着道:“这事,皇上不是也知道么?” 唐韵奇道:“朕怎知道……等等,莫非你说的是……” 陈言愕然道:“难不成皇上竟然忘了,臣中了伊公主的宁心香之毒后,服了那解药荡女崩,药性猛烈,让臣如今没法控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