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又羞又怒,跺脚道:“谁是你的女人了!噢!”一跺脚,不但惹得几处伤口疼痛,连刚破的身子也是一痛,让她不禁痛呼出来,弯下了腰。 陈言连忙扶住她,道:“行行行,你说不是就不是。那我就当今日咱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日后相见,我也只当你是陌生人,这总行了吧?” 黑衣女子眼眶一红,道:“你们大周的男人果然都是些不知廉耻之徒,都已经对我……对我……却还说什么只当是陌生人……” 陈言无语地看着她,心里有一万匹羊驼在奔腾,刚才不是她自己说不是他女人吗!大周的女人已经够难以捉摸的了,大楚的女人看来比大周的在这方面还要更胜一筹。 黑衣女子吸了下鼻子,突然道:“我要杀了那两人。” 陈言回过神来,道:“他们伤了你,而且还是通缉要犯,确实该杀。” 黑衣女子冷冷地道:“我要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伤了我,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身子!” 陈言错愕道:“就为这?”那俩虽说看到了她身子,但肯定没看到她女儿家羞耻之地,为这就杀,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黑衣女子正色道:“女子之躯,只能由自己的夫君观视,此乃先贤所定之礼。非礼勿视,他们既是如此无礼,看到了我的肌肤,自然该杀!” 陈言大惊道:“等等,刚才可不是我主动侵犯你的!”那俩只是看看就要杀,那他岂不是该凌迟? 黑衣女子绷着玉容道:“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要杀你。” 陈言这才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他们得杀,我却可以……难不成在你心中,已经把我视为,嘿……” 黑衣女子垂下眼眸,道:“你不必做梦,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做你这种人的女人!不杀你,是因为主人的性命还需要你来保住。” 陈言心里大感不是滋味,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妞并没有因为一次肌肤之亲,就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过他素来不喜欢在这种事上强迫人,道:“行,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黑衣女子仍不看他,却突然道:“但,我这一生,绝不会再让任何男子碰我。” 陈言一呆,心中不禁一热,脱口道:“那若是我要碰你呢?”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道:“你敢碰我,我就阉了你!” 陈言吐了吐舌头,眼珠一转:“那你要碰我呢?”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哼,我怎可能去碰你!” 陈言翻了记白眼:“怎么不可能?方才是谁主动碰谁,这么快就忘了?” 黑衣女子瞬间破防,又羞又气,嗔道:“你不许再提这事!” 陈言哂道:“你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本官为何不能再提?” 黑衣女子僵住了。 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如此粗俗之语,居然会跟她联系在一起…… 但过了片刻,她还是压下了怒火,垂首道:“我大楚的女子,一旦委身于人,哪怕对方是个禽兽、畜牲,也只能以其为夫。我绝不可能下嫁于你,但这一生,也再不会让别的男子触碰,孤独至死便是。” 说到最后,已是泫然欲泣,无比委屈。 她心气一向极高,想不到如今在这种情形下成了陈言这种人的女人,对她来说,真比死了还难受! 陈言听得一脸黑线。 说到禽兽、畜牲时,她那个加重的语气是啥意思? “这本官就不服了,我堂堂大周国相,怎么就让你瞧不上眼了?”他忍不住道。 “身份地位再高又如何?私德不彰,便是王爷也入不得我眼。”黑衣女子眼中透出轻蔑之色。 “我怎么就私德不彰了?”陈言脱口道。 “方才你还想用官位地位来逼我改变想法,这便是仗势欺人。”黑衣女子毫不犹豫地道。 “不过一句话而已,我就是说说,也没真强逼你啊,至于吗?”陈言哭笑不得地道。 “你想听,我便说。” “你贪花好色,肆意轻薄别的女子。” “你贪财贪婪,屡屡凭官位来收取他人财物贿赂。” “你假公济私,以职权谋私,举荐自己的党羽为官。” “告诉我,这里面有哪一桩可以用来证明你私德上佳?” 黑衣女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陈言一时无言以对。 没想到她这么了解他,这些事他确实干过。 黑衣女子见他无话可说,凄然一笑:“我慕容浅这一生,本就凄惨,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桩悲哀之事。就当是前世积下的孽债,今生来还罢!” 陈言见她神情有异,心叫不妙,试探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那黑衣女子慕容浅深吸一口气,拭去眼中泪珠,道:“我之前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我会助你从主人那里问出你想问的事。那之后,我会自绝于世。这世间,将不会再有我慕容浅的存在。” 陈言吃惊地道:“自绝?不至于吧?” 慕容浅涩然道:“委身于你,已辱清名;再助你逼问主人,更是叛国。在公在私,我皆是罪人,哪还有活下去的意思?” 陈言忙道:“只要你呆在大周,我能保你周全,大楚就算是想杀你也休想办到。” 慕容浅摇摇头:“这与谁想杀我无关,君子贵在自省其身,我虽非君子,但却不可违了先贤之训。” 陈言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大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居然能把一个女子洗脑洗成这样? 在他看来,为了什么先贤教训来谴责甚至责罚自己简直愚蠢至极,但慕容浅显然和他想法截然不同,对这方面简直当成信仰一般! 慕容浅不想再谈此事,定了定神,换了话题:“此事乃是我的私事,不必你多管。说正事吧!如今我要搏杀那两人很难,只好设计,一个一个诱杀,先杀那壮汉……” 陈言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这不行。” 慕容浅愕然道:“你想先杀那老者?但若先杀他,那壮汉必有察觉,再要杀之便不……” 陈言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我绝不容你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