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想，林默安静的坐着船，看着天空。 又过了一会儿，面前的水里突然有了光，那光芒很大，仔细看水里一条条两丈多长的红鳞大鱼缓缓游动着。 这一群得有上百只，各自畅游，没有急躁与狰狞。 “这就是赤鱼？”林默忍不住说道。 那汉子笑道：“这是年轻大红鱼，成年的红鱼得有五六丈长，红鱼王有十丈还要多。” 林默看着这些赤鱼，它们的眼睛大大的，很平和。 看到林默和渔夫汉子也没有惊慌，有的甚至还探出水面，好像在跟那汉子打招呼。 “你们吃饭了吗？ “哦…我啊刚忙完…” “好嘞…下次给你带点甘蔗…” 这汉子好像能听懂那些鱼发出的轻微的声音，林默是完全不懂。 从这里往湖中心再行一段距离，又遇到四五群这样的赤鱼。 这些鱼的体型越来越大，甚至有五六丈长的大鱼一群两三百只的四处游走。 他们甚至能说人话，跟那汉子热情的聊天，丝毫也不陌生，更不把林默视为威胁。 这一番经历让林默也心里疑问，他还从未见过人类与妖兽这么和谐亲近，以前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这也是头一次见到。 直到月亮处在中天位置，林默两人才看到了一个体型特别巨大的赤鱼，十二三丈长的巨大身体，大的就像一棵几十人合抱的古树。 这赤鱼的尾巴末端闪着金色，又长又漂亮，身上的鳞片一块块如金光溢彩的美玉。 一双大眼睛盯着林默，这大鱼无疑就是赤鱼王了。 但林默分明从他身上感觉到一元八品境界的气息，看来宗门的任务信息有待更新了。 “鱼王，那个大宗门又派人来了。” 汉子朝那大鱼喊道。 林默向着大鱼拱拱手，说道： “你好赤鱼王，我是流云宗亲传弟子，本名林默。 这次为宗门任务而来，希望您能行个方便。” 林默想来这大鱼应该很好说话，毕竟隔三差五就有人来。 从渔村到渔夫，再到一路上碰到的大鱼，对林默这个外来者都没有敌意，也许这次不用动武也能完成任务。 那赤鱼王忽然向后翻腾，巨大的身躯大半跃出水面向着后面“躺”下去。 而大鱼后面黑暗中正有一小块“岛屿”，就像一个靠背座椅，赤鱼王就半躺在那里。 “你是要鱼鳍啊还是要鱼鳞啊？” 一道略显慵懒的男人声音传到林默耳边。 林默微微一怔，说道： “多谢赤鱼王，晚辈这次宗门任务需要鱼鳍末端的一部分。” 那赤鱼王看了看自己大蒲扇一般的鱼鳍，还有尾巴上的金色鱼鳍，说道：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林默一愣，任他如何想也想不到赤鱼王会跟他要钱！ “这…您需要多少钱？” 林默问道。 赤鱼王扇着自己的大鱼鳍，慵懒的说道： “两边的鱼鳍四万两银子一斤，尾鳍八万两银子一斤。 背鳍五万两银子一斤，十斤以上可以打八折，如果三样都超过十斤可以七折处理给你。” 林默听的感觉好笑，自己原来准备大战一场，一来完成拖欠的任务，二来检验自己最近的实力提升。 他现在这一路走来真是每一步都出乎预料，处处是意外。 “这个…我能不能先问您一个问题？”林默道。 赤鱼王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道：“随便问，一个问题十两银子，第一个问题免费。” 林默哑然失笑，道： “好，那我请问您要银子干嘛呢？ 难道您族群内还需要银子做流通货币？” 赤鱼王道：“我族群内不需要，但是我到你们人类世界去就需要了。” 林默道：“那您去人类世界能买什么呢？” 赤鱼王却没有说话，而是伸了伸鱼鳍，就像一个地主老财，跟别人要银子一样。 林默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一块标准的十两银元宝，这还是他在流云宗山脚下消费时用丹药兑换的银两。 丢给赤鱼王，大鱼瞅了瞅银锭，赞叹道：“高货！纯！好银子…” 这老练的样子让林默怀疑它是不是某个酒馆老板故意装扮的大红鱼。 “下一个问题，问。”赤鱼王豪爽道。 林默又重复道：“您拿了银子能在人类世界买什么呢？” 赤鱼王道：“可以买很多东西啊！ 买房子，买地，吃的、喝的、用的，还能买美人鱼…” 赤鱼王脸上露出稍显猥琐的表情。 林默一阵无语，他又问道：“那您就不怕人类修士打您的主意？” 赤鱼王又摆摆手，林默无奈，熟练的又丢出一块银子。 赤鱼王收了银子才说道：“只要你们流云宗和风雷阁不找我的麻烦，谁还会抓我？” 林默又拿出一块银子丢给赤鱼王，问道：“那您的族群为什么能与湖边的渔村和平相处？” 赤鱼王笑道：“老子又不是你们人类的天敌，又不以你们人类为食！ 你们人类也不是非要吃我们才能存活，你非要我出去祸害几座村子，杀一堆人类你才满意吗？” 这下林默算是服气了，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他心里总是有个固执的观念，他认为人类和妖兽正常情况下就是应该如当初盘龙山脉和大魏国那样。 要么彼此完全隔离，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是互相虎视眈眈，侵犯仇杀。 好像人类天生就该是所有妖兽的天敌，好像所有妖兽成精了就得祸害人类。 两者绝不交融，绝不可能欣欣向荣的生活在一起而没有任何芥蒂。 但显然这个认识是错误的，人类与妖兽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你死我活，或者一定是一方奴役另一方。 就比如这只赤鱼王，他的族群早就跟周边的渔村甚至国家融合在一起了。 它自己就经常去东岸的某个小镇赶大集，经常买一些虽然他自己用不上，却能送给他七十多个小情鱼的小礼物。 “好吧，是我的想法太固执了。” 林默必须承认这个世界跟自己以前的世界，或者说跟自己认为的世界并不完全相同。 “别扯犊子了，你就说你要买多少斤鳍，你一手交钱我一手交货，扯那么多有啥意思！” 这还是条痛快鱼，林默也就不再纠结。 “我要三个部位各十斤鱼鳍。” 林默伸出双手手掌，表示十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