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不理他，开始揉着自己的右手：“哎呦，哎呦，我这个手啊……” 江小流看的好笑，连忙告饶：“李哥，李哥，你赢了，粮食还给你。” 小李听了马上就来了精神，右手抓起笔：“你看看，这手说好就好了，说不好就不好，真是头疼。” 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隔壁的公社工作人员都愣了，今天小李书记真的高兴啊，自从小李书记来到赵甲公社，就没这么笑过。 这也可以理解，小李从县里到赵甲公社，来了就赶上灾年，整个公社到处缺粮食，各个大队的队长们，觉得小李年轻，经常来公社哭穷。 也就是小李得了丁三江的一部分真传，凭关系弄来一批粮食，恩威并施，才把手底下的大队长们降服了。 不过弄来的粮食只能解燃眉之急，整个公社缺粮的情况仍然存在，压力很大，哪有心情开怀大笑啊。 小李非要留江小流吃饭，现在到吃饭时间还得一个多小时，江小流觉得再尬聊一个多小时，有些难为他了，就推脱有事离开了。 他跟小李虽然打过不少交道，但大都是公事，两人的私交只能算是一般。 不过关系嘛，处着处着就近了，但要真坐着一直聊，好像也没有那么多话题。 江小流发动吉普车，告辞了小李，开车离开了。 小李站在原地，看着吉普车走远，就见旁边有人凑过来：“李书记，有好事？” 听声音就知道，是公社的后勤主任，崔鹏。 小李心情很好，笑着点头：“不算坏消息，但是事情没落实之前，一切都说不准。” “李书记做事，就是严谨。”崔鹏笑呵呵的拍着马屁。 “崔主任，你还是赶紧去看看，能不能给大伙弄些福利吧，还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打动人。” 崔鹏点着头：“得嘞，李书记，我刚联系了一批白酒，回头给大伙发一发。” 哪怕粮食不够吃，也没耽误酒厂的生产，听起来有些奇葩，但这就是现实。 小李很满意的背手离开了，心情舒爽啊。 江小流这边离开赵甲公社，开车去了牛家庄。 大队部，牛德海不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烧水，看到江小流，指着他说道：“哎，你不是那个谁对，吕文军的外甥，对吧？” 江小流点头：“大叔，你记性真不错，吕文军是我二舅，我姓江。” 中年人很得意：“那是，我这人出了名的记性好，想当年” 中年人像个话唠，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5分钟以后，江小流实在忍不住了：“大叔，我想找一下牛队长，他不在大队部？” 中年人这才止住了话茬：“你找队长啊，他这会儿应该在牛棚那边，带着人修牛棚呢。” 牛德海这人还是能处的，虽然江小流不在这边，但还是带着人在牛棚那边忙活。 “行，大叔你忙着，我去牛棚那边。” 江小流到牛棚的时候，一帮人正坐着歇息，丁亦如跟唐老太太在一边帮着烧水。 倒水的活本来是吕方远他们要做的，但是牛德海拒绝了：“都是壮劳力，有手有脚的，自己倒水就行。” 吕方远等人拗不过，只能多烧些水，凉好了，等喝的时候掺一些热的，温水可以直接喝。 牛德海老远就看到了江小流的吉普车，拍拍屁股上的土吩咐道：“你们歇够了就赶紧干活，我过去看看。” 几个汉子都答应了。 吕方远也看到了江小流的吉普车，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过去，他的身份，还是低调些好。 “德海叔，辛苦了啊，这大冷天的，还在忙活。”江小流往前迎了几步，递了一根烟给牛德海。 牛德海接过烟，没用江小流点，自己点上：“现在地里也没活，过来忙活忙活也不错，省得身体待懒了。” “再有个两三天，应该就修完了，别的不敢说，以后肯定不会漏风漏雨了。” 江小流笑着道谢，就是这么个条件，能遮风挡雨就很不错了。 “德海叔，粮食的事情落实好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运过来，你可得准备好钱啊，两万斤。” 牛德海连忙答应下来，只要有粮食，钱都是小事，两万斤啊，比他预想的还要多一倍。 有了这两万斤粮食，牛家庄至少能多撑三四个月，而且上面肯定已不能一点都不管，还会发一部分救济粮下来。 这么算下来，村里撑到明年的夏收，问题不大了。 “小江，你可是帮了队里的大忙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了。”牛德海激动地握住了江小流的手。 江小流就笑：“德海叔，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这还有事等你批准呢。” 牛德海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你姥爷姥姥的事情吧？还是那句话，只要上面没意见，我这里肯定同意。” “上面都同意了。”江小流先是指了指天：“大领导同意了，县里跟公社也都没意见，我今天就是来找你打申请来了。” 牛德海心道这小江果然有些本事，连京城的领导都能联系上。 “那咱们就别在这里说话了，走，去大队部。” 江小流当然没意见，他主动拉开副驾驶的门：“德海叔，上车。” 吉普车上，牛德海笑呵呵的说道：“我上次坐吉普车，还是刚当上队长的时候了，这么一说，都快十年了。” “我这也是运气好，要不然哪里能坐的到吉普车啊。”江小流给牛德海解释。 牛德海感叹：“还是你有本事，要是没本事，运气再好，你也开不上这车。” “也就是你现在有南理罐头厂，不然就凭你开车的技术，也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话江小流没有接，牛德海说的不错，这年代的驾驶员，可也都算是稀缺物种了，只要踏实肯干，想找一份好工作不难。 车稳稳的在大队部门口停下：“德海叔，到了。” 刚才江小流遇到的中年人迎了出来：“队长，小江同志。” 牛德海冲他摆摆手：“德旺，给小江倒杯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