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官临时开会去了，应该中午能赶回来。”郑绍俞笑着解释。 “我还说这两位是不欢迎我回来看看呢。”李航开着玩笑。 “什么不欢迎？可是等着你回来。”郑绍俞笑了笑。 随即，李航也跟第四大队和地勤人员这些打了打招呼。 雷天隽这个副参谋长也才，还有罗应德等人。 大部分人还是没变，尤其是第四大队的几名中队长这些。 但也多了一些新人，李航也没见过。 只是这些新人看到李航，眼神中的崇拜是遮掩不住的。 至于第一大队这边，双方的关系就没有那么密切了，也只是客套地打了打招呼而已。 “现在第一路军这边什么情况？邹长官都催我早点回来看看。”等没有其他人后，李航这才偷偷问郑绍俞。 “还不是之前叛逃事件给闹的。第二中队的飞行员都被带走调查，如今的第二中队都是其它几个中队调来的人组成的。 不仅是第二中队，就连其它部队也被牵连了一些。 弄得人心惶惶的，张缇钦那个混蛋把我们害得不惨。”郑绍俞说到此事，也恨得直咬牙。 “主动发起一次作战，只要打赢了，士气不就回来了吗？”李航有些不明白。 “哪有说的那么容易。都怕失败，现在都很谨慎，我们之前也提过几次作战计划，都被驳回了。 我感觉这么着急把你从美国叫回来，估计就跟这件事有关系。”郑绍俞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有这个事的原因。”李航也没否认。 到了中午，张庭孟二人的确赶了回来，看到李航的到来，还是很高兴。 毕竟李航是带着任务来的。 。。。。。。 就在李航带着任务抵达重庆的时候，在西边的宜宾，几艘轮船上下来数百陆军士兵。 一个个身上都是大包小包地背着，枪这些自然不用说。 而且这几百名士兵的精气神明显不同，而且一个个脸上都有着肉色，显然平时吃的不差。 跟他们同时抵达这个码头的，还有几艘拉着壮丁的船。 只是这些壮丁的情况就不是多好了，一个个面黄肌瘦，为了防止壮丁逃跑，甚至还用绳索绑着。 “看到没？到了地方，你们就跟这些当兵的一样，吃好喝好都是很简单的事。” “不要想着逃跑，谁敢跑，别怪我们子弹不认人。” 一个腰间别着一把驳壳枪的黑衫男子在船上来回走动，显然是在维持秩序。 “王队长，你说我们当的兵能跟那些人相比？你怕不是吹牛哦。”当即有人觉得黑衫男子说的话不靠谱。 “就是，要是都是当这么好的兵，你们还用得着把我们绑起来？” “都给我闭嘴，我说的就是真的，你们要是再起哄，别怪我不客气。当兵是为了打小鬼子，谁要是跑了，谁就是汉奸。”王队长直接开始道德绑架。 还别说，效果还挺好，很快大家就不反驳了。 就在有人挨个发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噗通’的入水声。 “有人跳江逃跑了！” “谁跑了？” “好像是陈小毛。” “马勒戈壁，又是这个家伙，给我把他抓回来。” 就在壮丁船上鸡飞狗跳时，又有人挣脱绳索，直接跳进了长江。 一时间，码头这边就乱作一团。 很快就有码头巡逻的部队和警察跑来，整个码头就变得乱糟糟的。 那些普通人虽然也在躲避，但更多是在看热闹，因为壮丁逃跑的事情很常见。 尤其是在四川。 很简单，四川成为此时中国未沦陷省份人口最多的大省，在出壮丁上，任务最重。 本来国民政府就很腐败。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就别说了。 本来抽壮丁是在合适年龄内抽签决定。 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有钱有势的人逃避征召，而无钱无势的百姓被强征入伍。 有些农民简直是在田里劳作的时候被抓去的；另有一些则是被捕去的，那些不能买通路子出来的人于是就被编入军队。 可以说，国民政府此时的兵役政策用一个‘弊病丛生，惨绝人寰’来形容都不为过。 甚至很多壮丁根本活不到被送到部队。 不是半路上病死、饿死，就是被打死。 所以就有不少壮丁逃跑。 而且情况一年比一年严重。 尤其是前线军队折损很大之后，就只能从后方补充壮丁作为新兵。 中央军如今都有大量的四川籍壮丁，可见一般。 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全国都是如此。 河南、湖北、湖南、云南、贵州等地都是如此。 各级兵役军官都在喝壮丁的血。 甚至还有负责兵役的专门去找地痞流氓充作壮丁，然后鼓动这些人中途逃回来，以此来骗那些有钱人的买身价。 意思就是这些地痞流氓给有钱人当壮丁，保长这些也都一起配合，然后走到一半，这些地痞流氓就跑回来。 然后下次抽壮丁时，这些人又这么干。 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手段都能看到。 “那边怎么回事？” 从轮船上下来的谢文海看到江对岸的动静，有些好奇。 “长官，那是有壮丁跑了。”三娃子抬了抬头，看着对岸的情况，当即就明白了。 他倒不是被强征的壮丁，倒是没遇到这种情况。 可最近两年这种情况愈发明显，他之前就跟着去接收后方送来的壮丁，也从这些壮丁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虽然气愤，可大家又无可奈何。 有一些人会反抗，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失败的下场就是死。 所以不少壮丁都咬牙坚持走到部队，最起码死在前线，也比死在路上好。 可实际上死在路上的壮丁很多。 他们的一应吃食用度都被层层克扣，最后到他们手中的吃的，连填饱肚子都够呛。 加上疾病和虐待这些，因此死在途中的比例很大。 而且按照目前这个局势，会越来越严重。 “壮丁跑了？为什么要跑？不应该都是主动报名参军的吗？”作为华侨出身的谢文海，还真不知道壮丁的事。 没等三娃子回答，就有人指着江面喊。 “有人游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