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寿右营 张鹿安就感觉他们谈了多久,也没有人肯搭理自己,仿佛都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可有可无的情况下,倒是落到了一个清静。 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当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当事人谈论的话题又是自己并不了解的时候,是很难一直集中注意力跟上节奏的。 张鹿安也是如此,就在厅中的几位老夫子唾沫横飞之时,他的思绪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陈新天推了推自己,张鹿安抬起头,以为有人要问他话,结果看到正中间的朱大典端起了茶碗,右手用茶碗的碗盖不停的拨着茶水上浮起的茶沫。 张鹿安再笨也懂得这是要赶人走了。 顺从的拉起潘大,然后跟在陈新天的后面往外走去。 临出门时,陈新天又拉着管家朱永说了一会儿,袖子里的银两不知不觉又给出去一些,总之朱永很高兴,然后兴高采烈地指挥着朱家的佣人,将那些箱子和绫罗绸缎直接搬到院子里。 一点都不避人。 这令张鹿安感到非常的震惊,难道贪污受贿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可是街上路过的行人跟没看到似得,纷纷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陈新天和朱永对完了账,施礼后带着众人回到了客栈。 张鹿安心中有太多的不解,陈新天解释道: 当一个社会生态已经到了全民贪腐的时候,大家也都当怪不怪了,很多时候都会觉得如果自己不行贿,那么事情就会办不成。而且行贿也是有很大门槛的,只有一定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的人才有资格有财力来行贿,从而获得更高的收益。 普通底层百姓甚至连行贿的资格都没有,只配活在社会的基层泥泞中,在生死的边缘不停的挣扎…… 张鹿安对这一现象是深恶痛绝,这必将造成整个社会的完全腐化,每个人都会变得自私自利,为国而战就会成为一句空话,所有的想法都是基于不能破坏自己的家业和财富,对于利国利民的事情,就会丝毫没有兴趣,甚至反其道而为之。 这也难怪明末面对满清的入侵,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直接投降,如果不是多尔衮强制要求剃头,整个中华大地就会早二十年被完全平定。 很多人都说大明实际是灭亡于经济,可是张鹿安觉得,根本原因却是大明灭亡于全民上下完全的腐败,没有任何机制可以改变这一现象的话,大明这艘大船只会无限滑向深渊。 陈新天看到张鹿安失魂落魄的样子,叹口气道:“大明如今的官场就是如此,倒是听说朱大典此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是个收钱办事的主。让我们在此地再等几天,数日后就会有好消息。” “四叔,你们四人在聊什么?聊的那么投机?”张鹿安问道。 “你不是就在旁边么?”陈新天愣了愣,“你压根没有听进去?” “趴伏在地,快入眠耳。”张鹿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陈新天摇摇头,无奈的说道“聊的都是诗词歌赋,阿谀奉承,甚至是道听途说,但是绝对不能聊正事,正事都是要跟他的管家来说的。咱们给他的管家朱永,虽然前后给了上百两,这些都是值得的。” “四叔,中间那个大汉是朱大典,旁边的两个文官分别是何人?”张鹿安闲来无事问道。 “他们俩都将是咱们未来的父母官哦,朱大典左上首坐着的是黄日芳,他即将上任寿州知州一职;右下方坐着的是左相申,他即将出任霍丘知县一职。” “黄日芳?就是那个流寇攻城前连夜逃跑的那个霍丘知县?”张鹿安原有的世界观崩塌了。 “正是他,只是他不知道买通了哪条关系,反而就这么升官了。”陈新天也很无奈。 “牲口啊……”张鹿安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对黄日芳以及此时大明官场,最深情的祝福。 两日后,朱永前来通报,事情办好了,正式组建凤寿右营。 凤寿右营驻军正阳关,以张可道为凤寿右营的游击将军,兵额1250人; 以张鹿安为凤寿右营的中军都司,以陈新薄、张鹿远、孟大海充任守备,以陈新天、刘廷桂、刘体仁、刘佐临充任军中经历(注),由张可道自行安排各自岗位和职能。 朱永让他们抓紧把物资装备给拉回去,尽快练成一支精兵,说不定什么时候督抚大人还要重用。 陈新天连忙称是,口中直呼唯朱大人马首是瞻,宴请了朱永一顿,临走前还给包了三百两现银,派人从后门送到了朱永的住处。 按照朱大典的要求,张鹿安无须拜辞朱大典,直接到各衙门领了物资装备后,再领了路条以后,可以自行返回寿霍。 又次日,张鹿安跟随陈新天,拿着朱永提供的文书开始了一连串的“长征”。张鹿安、陈新天等一行人首先来到了淮安城内的承发房,这是等; 、长矛500支、大刀300把、镗钯200把、火铳200支、战马50匹、铠甲十副、盾牌100面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