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房玄龄并没有告诉房遗直,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容易传将出去,引得陛下不满,毕竟房遗爱和晋阳公主的婚事并没有定下来。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今天在两仪殿前,晋阳公主羞答答的对他福身见礼,这态度何其明显? 而且晋阳公主还让晋王殿下带着她出宫去寻房遗爱看军械试验,这都说明晋阳公主并不避讳展露自己对房遗爱的情意。 还有就是房遗爱最近也争气,立下了功勋。 由此可见,两人的婚事不说十拿九稳也差不多了。 房玄龄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书房吧。” 兄弟俩跟着老爹进入了书房。 房玄龄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二郎,说说吧。” 房遗爱微微耸肩:“也没什么说的,就制造出了火炮,然后拉去城外试验。” “因为之前和晋阳公主说过,晋阳公主和晋王趁着陛下出城打猎去了,就偷偷的溜出宫了。” 听到这里,房遗直已经开始出冷汗了,晋阳公主和晋王竟然是偷偷溜出宫的? 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那还了得? 不对,陛下一定会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瞒得过陛下! 房遗直忧心忡忡的想到,该不会陛下又要惩处二郎吧? 房玄龄接着问道:“后来呢?” 房遗爱解释道:“后来就在城外找了个空旷无人的荒丘试炮呗,刚放第二炮的时候,可巧陛下从荒丘另一面上来了。” 房遗直一听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容易一惊一乍。 房遗爱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大哥,你慌什么?” 房遗直都快崩溃了,你说慌什么? 你竟然敢朝着陛下攻击,你还问我慌什么? 房玄龄听了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好在他已经知道结果,所以丝毫都不慌,呵斥道:“惊慌失措的像什么样子?坐下!” 看到父亲一点都不惊慌,房遗直这才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坐了下来。 房玄龄感慨道:“陛下不但没有怪罪你,还封赏你为洛川县侯,真是皇恩浩荡啊。” 房遗爱撇了撇嘴:“当时长孙老匹夫还想问罪来着,被我当场回怼了过去,荒丘那么大,火炮就能射那么远,就算陛下从荒丘的另一面上来也不可能伤到陛下。” “不过,倒是让陛下直面的感受到了火炮的威力。” 房玄龄听了微微颔首,轻叹道:“长孙无忌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一直都想着压过老夫,其实老夫并无意与他相争,只想上报君王,下报百姓。” 房遗爱哼了一声:“早晚搞掉这老匹夫!” 房玄龄顿时瞪了儿子一眼,嘱咐道:“不要犯糊涂,长孙无忌是陛下年少时的挚友,又屡立功勋,还是长孙皇后的胞兄,只要不是谋反大罪,他都会屹立不倒。” 房遗爱笑了笑没说话,李世民在位的时候,长孙无忌当然屹立不倒。 房遗直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爹,您刚才说什么?二郎被封为洛川县侯?” 房玄龄点了点头,笑道:“火炮射程一千三百步,威力极大,是攻城拔寨的神器,也是守城的神器。陛下封赏二郎也在情理之中。” 二郎竟然真的折腾出了如此强大的军械? 房遗爱感到难以置信,又惊又喜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二郎,好样的!” 房遗爱笑道:“大哥,不要大惊小怪!” “不过是个县侯而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实话跟你说,国公与我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以后咱们家就是一门双国公,不过呢,咱爹老当益壮,你继承国公之位还得些年。” “所以啊,到时候见了我就别老二郎、二郎的叫了,要敬称我为国公!” 历史上,高阳公主仗着自己是公主鼓动房遗爱和兄长争国公爵位,以至于兄弟阋墙,埋下祸根。 如今房遗爱也算是在笑闹之中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让大哥尽管放心就是。 弟弟有了爵位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房遗直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 当然了,他可不觉得弟弟真能搏得国公爵位,国公的爵位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房遗直高兴的哈哈道:“好,等你被封国公,我一定敬称国公!” 房玄龄捋着胡须,一脸欣慰的笑意。 虽说二儿子开窍之后有些太过跳脱,喜欢说大话,不过却也自己搏得了爵位,而且和兄长的关系更加融洽了。 俗话说的好,家和万事兴,房玄龄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房玄龄好奇的问道:“陛下说你知道的火炮是从一本古籍里发现的?” 房遗爱点头道:“没错,那本古籍叫《天工开物》。” 怪不得二郎做出了这么厉害的军械,原来是从古籍上发现的。 房遗直恍然之余,又有些疑惑:“咱家有这本古籍吗?” 房遗爱一脸无语:“大哥,你忘了?是我俩小时候逛街的时候在书摊上看到的。” 房遗直听了直接懵了:“有这回事吗?” 房遗爱信誓旦旦的点头:“有!是你忘了!” 房玄龄感到很遗憾:“能记载这样厉害的军械,这定是一本奇书啊,怎么没想着买下来?” 房遗爱叹道:“当时我也想买来着,但是我哥不让啊,说上面记载的都是奇技淫巧,把书夺过来扔下,拉着我就走了。” 房遗直在旁听的直挠头,有这事吗?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不过这话倒像是他能说的出来的。 虽说毫无印象,但是听着却十分的合理。 这么一点小事,又过去了那么久,没有印象倒也正常,谁能想到书摊上的一本古籍竟然还是本奇书? 想到这里,房遗直感到十分的懊恼,十分的惭愧。 古籍上记载的肯定不止火炮一种军械,倘若当初买了这本古籍,或者让二郎多看两眼,说不定二郎还能再立大功! “二郎,唉!都是我不好!” “我对不住你啊!” 房遗爱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劝慰道:“时也命也,大哥不必自责!” “你我是亲兄弟,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太外道了!” 听弟弟这么说,房遗直心里感到愈发的懊恼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