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迫不及待的问道:“爹,如何才能除掉房遗爱?” 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沉吟道:“极难!” “要除掉房遗爱,最容易的办法就是将他牵涉进谋反案中,谋反大罪自然罪不容诛!” “不过,房玄龄是个老狐狸,严密周正,为人处世滴水不漏,对府里人也约束的很紧。” “别说现在谋反大案,就算有,想要将房遗爱绕进去也很难。除非房玄龄已经离世。”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长孙冲一听顿时急了:“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长孙无忌微微摇头:“老夫也不知道,不要紧,也记不得,要懂得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长孙冲听了大感失望,他做梦都想看到房遗爱立刻倒霉。 昨晚也不知道闹腾到多晚,等到房遗爱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日上三竿。 宿醉醒来,不可避免的头疼欲裂。 喝了两碗稀粥,这才缓解了不少。 整个营地里头疼欲裂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不过,营地里还是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赏钱已经发下去了,酒也造完了,羊倒是还没吃完,房遗爱也不怕将士们今天再闹腾起来,今日再休整一天大吃一顿,明天就要恢复训练了。 嘱咐了高联和陈兴桥一通,房遗爱就离开了火器营。 有了皇帝的吩咐在前,他以后随时都能离开火器营,不怕任何人说闲话,也不怕御史会弹劾他。 因为这是皇帝特许的,不服你去咬皇帝啊。 离开了火器营,房遗爱的心情是美滋滋的。 适应了火器营的生活,再进入长安城,那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让房遗爱感到十分的有趣。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情的叫卖声,房遗爱带着薛仁贵他们兴致勃勃的逛着。 自从做了火器营的中郎将,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悠闲过了,每次回长安城都是来去匆匆。 这才是生活啊。 房遗爱在长安城里逛到了日落时分,这才回到了家。 房遗直立即迎上来给了他一个熊抱。 “二郎,没想到你练兵竟然这么厉害!你可是给我们家长脸了!” 房遗爱哈哈笑道:“凑巧而已,昨天咱爹回来挺高兴的吧?” “可惜昨晚火器营要庆功,不然我肯定赶回来,咱们好好喝两杯。” 房遗直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咱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很高兴。” 房遗爱听了也不禁有些迷糊,昨天皇帝和李靖等人都赞不绝口,还有令皇帝惊叹不已的望远镜,老房没道理不高兴啊。 拜见了母亲,等到父亲回府,房遗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父亲,发现父亲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不过却没有那种高兴劲儿。 “爹?您怎么看起来不高兴?我这可是给咱家长脸了。这您都不满意,您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房遗爱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了起来。 房玄龄沉吟道:“我一直觉得你做火器营中郎将并不是什么好事。” “火器营将来是一定要上战场的。纵然你想到了一些新奇的练兵之法,将火器营操练的不错。” “可是,你毕竟没有学过兵法,也未必有那个悟性。” “将来你若领兵上战场,你知道那会是多么大的凶险吗?” “朝中并不缺名将猛将,以你的聪明和功劳不上战场也能一生显贵。” 房遗爱这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高兴。 不能说是不高兴,而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上战场的担忧。 房遗爱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老房平日里打归打骂归骂,还是打心底里疼儿子的。 房遗直笑道:“爹,您多虑了吧?” “西域已经荡平,吐蕃已经和亲,如今四海升平,哪有什么战事?再说了,二郎的中郎将之职还不知道能做多久,也许过个一年半载就升迁了呢。” 房玄龄微微摇头道:“我大唐和吐蕃和亲,也只是暂时平息了干戈。吐蕃赞普和大相有雄心壮志,必然会图谋西域,我大唐和吐蕃将来必定干戈再起。” 房遗爱也不得不承认房玄龄的战略眼光确实很高,看的极远,只不过,终究还是有局限性。 房遗爱长舒了一口气,沉吟道:“出征这事,其实无论我做不做火器营中郎将,都没法避免。” 房玄龄听了疑惑的问道:“没法避免?何以见得?” 房遗爱小声道:“爹您看的很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吐蕃都是对大唐最有威胁的敌国。” “不过,摆在眼前的却不是和吐蕃的战争!” “而是辽东之战!两三年之内,陛下必定会东征辽东!” 纵然沉稳如房玄龄听了都不由大惊失色,沉声问道:“你怎会知道?是不是晋阳公主告诉你的?” 房遗爱摇头道:“不是晋阳公主告诉我的,是我猜的!但是我猜的绝对八九不离十!” 房玄龄沉默不语,开始凝神思索起来。 房遗直也同样吓了一跳,他也以为是晋阳公主私下透露给房遗爱的消息,却没想到竟然是房遗爱猜测的。 房遗直无语道:“二郎,你这就瞎猜!前隋三征辽东都惨败,朝中谁不知道辽东是块难啃的骨头?” “陛下怎么可能会突然决定征讨辽东?” “再说了,征讨辽东以谁为主帅?” “卫国公如今是个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不可能再领兵出征,他也不敢再领兵出征。” “但是,除了卫国公,其他人为帅终归是差了点儿,毕竟那可是征辽东啊!” 房遗爱微微摇头:“有一个人比卫国公还要合适。” 房遗直好奇的问道:“谁能比卫国公还合适?” 房遗爱缓缓道:“陛下御驾亲征!” 房遗直听了不由瞠目结舌:“陛下怎么可能御驾亲征?这不可能!” 原本房玄龄也觉得朝中无人可以为帅东征,听了房遗爱的话,他禁不住心神大震。 皇帝御驾亲征! 房玄龄沉吟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