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治说信了,但是通过李治的神情还有说话的语气,房遗爱十分肯定他根本就没信。 但是,他却没办法继续跟李治解释。 因为李治都已经说相信了,他还能咋解释? 房遗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解释不清,根本解释不清。 好在李治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可能也是因为武媚娘在宫里的地位太低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 一后四妃九嫔、婕妤、美人然后是才人,武才人入宫这么多年还只是五品才人,可见是一点都不受宠。 也许在李治眼里,武媚娘连庶母都算不上。 反正也解释不清了,房遗爱也就认命了,没再多解释。 让他颇为苦恼的是,这种事一定会传的飞快,别看满朝文武一个个都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都是乐子人。 好在武媚娘已经被关在了感业寺,一辈子都别想出来,时间久了,流言也就会淡化下去。 李治颇有些疑惑的问道:“武才人与兄长不合,早已经反目成仇,她对谋逆之事并不知情,也没有参与谋反,也就是说她当日确实没想对朕下毒。” “你说,她当日为何突兀的给朕献茶?” 当然不能点破武媚娘想要勾引李治,房遗爱沉吟道:“臣也听兕子说了前天发生的事,武才人是想装病留在宫里。” “她当日主动给陛下献茶,或许就是见先帝病重为自己做谋划,不想去感业寺过青灯古佛的生活,想要讨好陛下,好继续留在宫里,享受宫里的荣华富贵。” 李治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父皇病重,她不思为父皇祈福,还在为自己谋划退路?” “感业寺寂静优美,先帝的嫔妃去感业寺又不是去吃苦受罪,在寺内也很自由,也是锦衣玉食供应着,怎么好似朕苛待她们一般?” 房遗爱干咳了一声道:“当然了,这也只是臣的猜测,武才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有她自己明白。” 李治摆了摆手道:“既然她不是谋反要毒害朕,还企图装病留在宫里休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如你猜测的那样,想留在宫里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通过李治的这一番话就能看出来,李治对武媚娘确实没什么想法。 由此可见,李治虽然又见了武媚娘一面,但是并没有对武媚娘一见钟情。 看来武媚娘也不是董鄂妃那样的女人,一下就把皇帝迷的神魂颠倒。 看来武媚娘后来那么青云直上,靠的是美貌、有心计、情商高还有技术好。 房遗爱试探的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武才人?” 李治沉吟道:“她虽然是武家人却并没有参与谋逆,对谋逆也不知情,而且她早已经与武元庆决裂,如何处置倒是让朕犯难,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房遗爱试探的问道:“要不把她赐死?” 李治闻言很是惊讶的看着房遗爱,他怎么没想到房遗爱竟然会说出赐死这两个字。 李治很是无语的问道:“你这是试探朕吗?” 房遗爱连忙道:“臣怎么敢,臣是由衷之言,发自肺腑。” 李治摆了摆手道:“行了,她是父皇的嫔妃,又没有参与谋逆,朕岂会将她赐死?群臣怎么议论?史书怎么记载?朕还想做个仁君呢。” “关于她的处置,朕会斟酌的。” 走出两仪殿,房遗爱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因为武元庆参与了谋逆,武媚娘作为武元庆的妹妹会遭到牵连,可以说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虽然这兄妹俩早就反目成仇了,武媚娘被牵连冤枉的很,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房遗爱的心情可以说格外的轻松,武媚娘这个心腹大患算是消除了,而明天就是审问长孙无忌的日子,他对此非常的期待。 不过,当他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心情顿时就没那么美妙了。 都怪武元庆那个沙比! 房遗爱最终还是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公主府,劳资是清白的! 气势汹汹的走进了寝殿,房遗爱不出意外的发现长乐公主也在,这并不能阻止他发火。 “气煞我也!” “气煞我也!” 晋阳公主和长乐公主都吓了一跳,关切的问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房遗爱气呼呼道:“我房遗爱乃是堂堂正人君子,长安有口皆碑,没想到竟然遭此污蔑!我一世英名尽毁啊!” 长乐公主粉面含煞:“谁敢污蔑你?” 房遗爱叹了口气道:“武元庆那厮!”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听了不由面面相觑:“他不是参与了谋反,快要被处死了吗?” 房遗爱点头道:“对,就是他!” 这下就连长乐公主也偃旗息鼓了,武元庆一个将死之人,即便她贵为公主也没办法了。 晋阳公主疑惑的问道:“他不是被关在大牢里吗?他怎么污蔑你了?” 房遗爱叹了口气,解释道:“今天审问武元庆,他竟然在公堂上说我与武才人有私情!” “这不是胡扯吗?武才人十四岁入宫,我那时才十二岁,我和武才人怎么可能有私情?” 晋阳公主连连点头道:“对啊,你和武才人怎么可能有私情?武元庆他为何胡说?” 房遗爱叹道:“谁知道他发什么疯,说是听他继母说的,武才人可是先帝的嫔妃,他这么污蔑我,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长乐公主宽慰道:“放心吧,他这是临死之前的疯言疯语,没有人会相信的。” 房遗爱摇头道:“那可未必,朝中大臣们一个个看着像是正人君子,其实都是假正经,这种八卦秘闻只怕很快就会传开。” “民间的百姓就更不用说了,最喜欢猎奇,也不辨真假,只怕会传的沸沸扬扬。” 长乐公主和晋阳公主也明白房遗爱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不说朝臣了,命妇们更是喜欢八卦这些。 长乐公主连忙宽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谣言止于智者,至于那些愚夫无需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