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之后,墨竹他们立即迎了上来,激动的问道:“公爷,咱们是不是去监刑?” 他们都跟着房遗爱上过战场,都亲手砍过人,对于死人自然不害怕。 散朝之后他们就听说了,今天就要处置内贼,要砍几百颗人头呢。 这么大的热闹,十年都未必能见一次,当然不容错过。 只是他们也感到有些奇怪,朝会都散了,李绩他们都赶去大牢了,公爷咋才出来呢? 房遗爱无奈道:“不去监刑了,咱们去感业寺。” 墨竹等人一副张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公爷,咱们又去感业寺干什么?” “传旨,先帝才人武氏的兄长谋逆,陛下将武氏贬为庶人。” 墨竹等人听了不由惊呆了,武才人被贬为庶人? 那岂不是意味着武才人今后就不用待在感业寺中了? 说是惩处,这怎么听着像是因祸得福? 随即墨竹就反应了过来,神色古怪的问道:“公爷感业寺传旨,这怕是不妥吧?如今外面的流言还没消散呢,公爷这要是去感业寺传旨将武才人放了出来,以后那些朝臣们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房遗爱无奈道:“陛下给的差事,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能抗旨不成?走吧,别啰嗦。” 墨竹等人听了纷纷上马,不过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皇帝就算是要处置武才人,怎么会突发奇想将武才人贬为庶人呢? 这没道理啊? 不会是公爷提出来的吧?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虽说公爷待他们很信任亲近,但是他们也不敢把心里话问出来。 一行人直奔感业寺。 一回生二回熟,感业寺对房遗爱来说也没上次那样的神秘感了。 不过,感业寺的尼姑见到房遗爱的到来还是感到很惊讶。 不过,听说房遗爱是奉旨前来,她们只能将房遗爱迎了进去, 房遗爱先是去上了香,然后在佛堂前站定,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陛下的旨意,还是请武才人听旨吧。” 尼姑连忙去通知武才人,房遗爱就站在佛堂前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没多久,武才人就赶了过来,满面疑惑的看着房遗爱。 自从房遗爱离开之后,她就已经决定认命,就在感业寺安安静静的了此残生。 她以为自己此生或许都不会见到房遗爱,却没想到这才过去了没多久,房遗爱就又来到了感业寺。 一时间,她心里感到十分疑惑,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很安静,没搞什么事情。 不过,当看到房遗爱手上的圣旨,聪慧如武媚娘立即就明白了,这是关于她的处置下来了。 她到底还是受到了武元庆的连累,就是不知道她的处置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就连武媚娘的心里都禁不住紧张了起来。 还专门下了一道圣旨,该不会是将她赐死吧? 按照她的推测,皇帝不可能将她赐死,虽然她微不足道却也代表着先帝的脸面。 她对皇帝又没有什么威胁,死不死对皇帝而言并不重要,活着却能展现皇帝的仁慈。 哪个皇帝不想要个仁名? 除非有一个能耐通天的人左右了皇帝的想法。 而眼前这个人就能,恰好眼前这个人也有弄死他的动机。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怀念那一天的香软! “国公大人,又见面了,上次一别,我还以为此生再难相见了呢。” 武媚娘来到了房遗爱面前站定,娇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和怀念。 房遗爱也拿不准她这么说话是不是故意的,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武媚娘即便是剃度了也依然风采不减,甚至还有一些别样的风韵。 在古代这也算是制服诱惑了。 扬州瘦马,西湖船娘,大同婆娘,泰山尼姑,这可是明清时候名扬天下的四大流派,可见古人对尼姑也挺感兴趣的。 房遗爱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扬了扬手里的圣旨,沉声道:“我陛下之命前来宣旨。” 武媚娘深吸一口气,恭声道:“武氏恭听圣旨。” 房遗爱将圣旨缓缓展开,开始宣旨。 这是一份很简洁的圣旨,只有寥寥数句。 然而这寥寥数句却已经在武媚娘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想过自己不会受到惩处,想过自己会被降级,想过自己会被赐死,想过自己会被打入掖廷,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贬为庶民。 贬为庶民,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先帝的嫔妃啊,被贬为庶民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可以离开感业寺? 武媚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茫然,怔怔问道:“国公,陛下这道旨意是什么意思?” 房遗爱沉声道:“意思就是,你已经不再是先帝的嫔妃,已经是一个庶民,你要离开感业寺,可以回去与你的母亲团聚了。” “离开感业寺?” 武媚娘张了张嘴,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之前不甘心在感业寺孤独终老,想着再入皇宫享受荣华富贵,却怎么也没想过要离开感业寺与母亲团聚。 离开感业寺意味着什么? 自由! 感业寺虽然景色不错,虽然规模不小,却依然像是一座腐朽的牢笼。 皇宫也像是一座牢笼,不过却是一座华丽的光鲜的充满了权力的牢笼。 说起来她已经十年没有见过母亲了,她已经十年没有走出过牢笼了,她甚至都没有资格陪先帝去九成宫避暑! 一时间,武媚娘竟有些心潮澎湃,又有些忐忑不安。 不管怎样,对于武媚娘来说,这个结果还不错,至少能和亲人团聚,不用在困于这座牢笼之中磨尽韶华。 既然已经注定不能再入宫为嫔妃,现在这个结果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武媚娘抬起头来看着房遗爱,双眸中异彩连连。 “是你做的?”武媚娘轻声问道。 旁边的尼姑们看看武媚娘,再看看房遗爱,目光中充满了惊诧。 出家人也八卦的很啊! 这个误会大了去了! 房遗爱连连摆手道:“你误会了!不是我做的!是陛下乾坤独断,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奉命前来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