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一家对这顿饭异常满意，这次他们没有请朋友一起来，就是想先过来试试水，没想到完全超出预期，是个巨大的惊喜。 吃完之前，布莱特找了个机会提前把账给结了，闵悉也理解他的想法，把钱给收了。 所以到最后伯爵夫人让儿子给闵悉拿钱的时候，闵悉说：“布莱特先生已经把账给结了。” “艾利克斯，这怎么能让你买单呢。”康斯托克夫人嗔怪道。 布莱特笑着说：“莎拉姨妈，这可是我的房子，你们是来我家做客，怎么能让你们花钱呢。” “早知道我就不让管家去找你了，我们自己也能找得到这儿。”康斯托克夫人说。 “萨拉姨妈，这一次就让我买单吧。下次你们再来，我就不买单了。”布莱特笑着说。 “那好吧，谢谢你！”康斯托克夫人高兴地说。 康斯托克一家离开的时候，布莱特没有马上就走，因为他去结账的时候闵悉跟他说了，让他晚点走，还有东西要给他。 闵悉给布莱特烤好了牛肉干，用盒子给他装了满满一盒：“上次您要的牛肉干，今天才给您烤好，实在抱歉。” 布莱特急忙接过去：“非常感谢，多少钱？” 闵悉笑道：“不值多少钱，送您的。感谢您把我引荐给伯爵夫人，给我带来了不少客人。” “那太感谢了！下次我再叫朋友一起过来吃饭。”布莱特捧着那盒牛肉干，心满意足地离开。 有了收入，两个人心里踏实了不少，总算不坐吃山空了。 接下来每两三天会有一桌客人，主要还是兰登和他那群朋友，以及布莱特和霍普森的朋友，康斯托克伯爵偶尔会带朋友来吃一顿。 伯爵府上推广效果还是有限，可能当时做的是甜品，并不是正餐，缺了点说服力，可能是他们的定价实在是太高了，也可能是餐厅地点实在太偏僻，人们不愿意冒这个险来尝试，店里的生意并不算好。 闵悉和云霁也只能等着，客人少，两人就有了大把的时间，他们没打算在英国长住，因此也并不打算在英国种地，这些时间两人便拿来学习。 闵悉除了跟着云霁学汉字，也和云霁一起学英语，他需要用这个法子来洗脱自己的文盲标签，等他回到大明，他就是个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了。 云霁对教他读书非常用心，他为闵悉默写了教材，除了《三字经》和《千字文》，还有《论语》《大学》的内容，足见他并未死心，一心想要把闵悉往读书这条路上引。 他还发现，同样是学英语，闵悉不光是口语学得比他快，书写也比他快，他越发认定他是个天才。然而只有闵悉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不过是笨鸟先飞了很多年。 除了习文，云霁还开始拉着闵悉练武。他们在外漂泊，危险无处不在，自己虽然有能力保护闵悉，就怕万一也有顾不上的时候，他希望闵悉有自保之力。 闵悉也不抗拒练武，他知道自己想学成云霁那样不可能，那可是十几年的童子功，但想到他们以后还要漂洋过海回大明，觉得还是应该练练，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经得起海上的大风大浪。 所以每天也跟着云霁一起练功，云霁练武，他就练基本功，云霁还教了他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 再有闲暇的时候，闵悉还拉着云霁一起捣鼓点别的东西，比如制墨、制毛笔、造纸等，他们先前在里斯本的时候试图造纸，后因多种原因没能真正去做，如今有了大把时间，条件也比从前好，正好可以试试。 这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就是一场游戏，如果能捣鼓出来，还挺有成就感的。 这天午后，闵悉正在马厩旁边的空屋里收取烟灰，这是准备用来制作墨锭的。前面传来了有客来访的铃铛声，这是他们最近安装的门铃，因为院子太大，他们有时候听不到有客人的到来，便安装了一个铃铛，绳子在院门口，铃铛在大门口，还不小，铃铛一响整个院子都能听到。 闵悉听门铃响了几声还在继续，心下有些狐疑，云霁割马草还没回来吗？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一旁的桶里洗了手，走到前院来。 兰登看到人影，松了口气：“原来您在家！我还以为没人呢。” 闵悉过来把门打开：“是兰登先生啊，快请进！对不起，我刚才在后面忙，以为兄长在，没想到他还没回来。” 兰登笑笑：“没关系，你们在家就好。” “可是需要订餐？”闵悉问。 “正是，我有个朋友从法国回来，我想请他来您这儿吃顿饭。” “好。一共几位呢？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兰登想了想：“他爱吃鸭子，除了三套鸭，还有别的做法吗？” “有的，还可以做烤鸭、啤酒鸭等。” “那就来个三套鸭和烤鸭，可以吗？让他一次吃个够！”兰登说到这里笑起来。 “好。几个人呢？” “三个，就点个四人餐吧。”兰登说。 “可以的。”闵悉爽快应下。 “有一位是女士，你看要不要为女士特别准备点什么？”兰登问。 闵悉想了想：“我到时候给你们做些甜品吧。” “那太好了！” “具体时间呢？” “明天中午。” “好。不过明天中午的话，就不能完全确保是否有三套鸭了，因为野鸭和野鸽都是猎人捕捉的，如果没有提前跟他预订，不一定会有。”闵悉把这个可能性跟他说明了。 “要实在没有，那您就看着换一种菜吧，换成叫花鸡也可以，烤鸭是一定会有的对吧？” “是的，烤鸭一定会有。” 兰登交订金的时候，看到闵悉手上还没有完全洗掉的烟灰，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吗？” 闵悉看了看自己发黑的手掌心，笑着说：“不是，我是在制墨，写字用的。” 兰登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一愣：“你自己做墨水？买不到吗？” “也没什么事情，闲得无聊。我做的这个墨是固态的，携带比墨水方便，不用担心泼洒出去。”闵悉解释。 “真的啊？可以让我看看吗？”兰登对中国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可以。”闵悉便带着他去后院参观了一下。 兰登看着倒扣在油灯上的陶碗，觉得很神奇，又问了闵悉具体的做法，闵悉没有说得很具体，只是说收集烟灰，加胶质一起搅拌。兰登也只是了解一下，并不打算自己去做，毕竟鹅羽笔写字可不是蘸一点墨就能写的。 兰登没多久就离开了。 云霁很快也回来了，他不仅带回了一大筐青草，还带回了一大摞睡莲叶子，把它们一张张铺开来晾晒。 闵悉跟他说了兰登订餐的事，让他明天去买野鸭和牛奶。 云霁应下来：“知道了！” 虽然兰登说他们只有三个人，闵悉依然按照四人份的套餐标准准备了六道菜。 兰登是中午十一点多到的，闵悉的几道大菜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几道炒菜需要等客人到了之后现炒。 他的朋友是年轻的一男一女，男的帅气，女的漂亮，看衣着打扮，出身应该不俗。 闵悉出来招呼客人，兰登给他们做介绍：“这是我的朋友福格斯和他的妻子，他们刚从巴黎度蜜月回来。麦克斯，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中国厨师，他的手艺特别棒，能做这世上最美味的鸭子。” 麦克斯·福格斯朝闵悉点点头：“您好！我的好朋友安东尼极力向我推荐您做的鸭子，我想味道一定错不了。” “希望不会令您失望。”闵悉笑着说，“你们请稍坐片刻，喝点茶，菜马上就做好了。” 闵悉赶紧去做菜。因为客人爱吃鸭子，今天的主菜是三套鸭和烤鸭，其余的菜则以炒和煮为主。 因为起了烤炉，主食就做了烤包子。甜品则做了蛋挞，这还是头一回在英国做蛋挞，因为人少，器具比较好解决。 这顿饭令宾主尽欢，福格斯夫妇吃得无比舒心，甜品尤其受福格斯夫人钟爱，两口子都对这顿饭异常满意，说这比他在巴黎最高档的餐厅做得都好吃。兰登也觉得倍儿有面子。 三个人吃六道菜，居然也没剩下多少，兰登和麦克斯·福格斯都很能吃。 只是都吃撑了，吃完饭，他们去沙发上喝茶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