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内,都督府衙后堂。 产房外,周氏正焦急地等待着新生命的诞生,双手紧握,心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赵芸儿能平安顺产。而其他侍女丫鬟们也围在一起,不时地张望着产房的大门,脸上写满了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里传出。周氏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其他侍女也纷纷欢呼起来。随后,一位疲惫的稳婆走了出来,向周氏报喜道:“恭喜老夫人,是个千金” 老太太的脸色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不过老夫人还是对着下人吩咐好好照顾赵芸儿,随后又对着府上管家问道:“浚儿呢,怎么还没回来,不是一大早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吗” 那管家忙弯腰回道:“回老夫人的话,大都督这几日没在苏州城,不过我已经发急信通知大都督了。”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这孟浚自从出征回来后,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自己也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见过他,可这是生孩子啊,算日子也知道差不多了,真是一点都不上心,老夫人心中有些气愤,不过如今孟浚居然孩子都生了,竟然还未娶妻,这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书香门第之家怕是瞧不上自家了,想到此,老太太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而周氏又等待了片刻,待产房收拾完毕后,走了进去,坐在赵芸儿的床边,摸了摸赵芸儿的额头,说道:“辛苦你了” “回娘的话,不辛苦,只是没能为孟家诞下男丁”赵芸儿脸色露出苦涩的表情。 “无妨,无妨,又不是不能再生,这女人啊生第一个孩子那就是过鬼门关,这再往后生啊,那就简单了”老夫人对赵芸儿安慰着说道。 “嗯”赵芸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唉,你这生孩子,这孟浚竟然没在你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夫君身负重任,当以大事为重,再说了,女子生产,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赵芸儿轻笑着说道。 ………… 而孟浚虽知晓赵芸儿临盆在即,不过事务繁琐,孟浚人还在宁波正和一众商贾士绅议论开海事宜,而在接到家中急信后,虽心中喜悦,却还是按耐住回家探望之情,开海贸易之事刻不容缓,如今孟军已占据中国东南之精华之地,丝绸,瓷器等等大量的货物,急需可供销之地,若是贸易大成,一方面税收可为孟军增加军费,令一方面则是对水师的发展大有裨益。 而在会议上,众多商贾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开海贸易的办法,有的认为应该开放更多的港口,制定的税收不能过高,有的说要加强与日本朝鲜的官方联络,让他们开放港口,甚至有商贾主张建立专门的贸易机构,负责管理和帮助在海外贸易的商人。还有的则强调要加强海上安全防护,多派遣水师巡逻,打击倭寇,保护贸易商船 孟浚在听取了诸多意见后,,最终做出了决策。他决定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开放更多的港口,组建护航水师以加强贸易安全,同时孟浚决定在开放之港口设立市舶司,专职税收及贸易管理。 而就在孟浚和一些商人讨论意图开海的消息传出之后,不多时便有士绅曹家请求面见孟浚,而孟浚和曹家家主曹尹面谈时,曹尹直言道:“大都督若是缺少军饷,曹家可为大都督分忧,唯有这开海事宜望大都督不做此想” 孟浚淡淡问道:“曹家以海贸为生,开海岂不是更有利贸易” 而曹尹则摇摇头道:“大都督有所不知,如人人可出海,不加以限制,那这海贸之利润反而会变薄,而出海之商贾愈多,吸引倭寇的概率便会更大,老夫是为大都督着想,清军在前,可若是倭寇在后袭扰,怕是会得不偿失啊” 这语气,似乎有威胁的感觉,孟浚语气冰冷的说道:“曹员外是说,若是开海,必有倭寇” 而曹尹则是低头说道:“大都督,开海的话,曹家不敢说一定有倭寇,可若是不开海,我曹家愿为大都督献上白银一百万两” 他的话音刚落,孟浚不禁愣住了。这个数字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孟浚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水,定了定神后才开口问道:“曹家竟如此富有?轻易便能拿出一百万两白银,真是令人惊叹啊!” 曹尹听后,微微垂首轻声回答道:“大都督过奖了。实际上,这并非仅靠我曹家一己之力,乃是由数十家共同筹集而来,用于支持大都督所需。” “数十家共同筹集,便可出百万两白银,若如此钱粮汇聚昔日官军,怕是建奴早已平灭,何至于今日之地步”孟浚有些感慨的说道。 曹尹闻言轻笑道:“大都督说笑了,那是朝廷的事,我们只是商人,在商言商,岂能混为一谈” “好一句在商言商,那本督今日就以一个商人的身份和你谈,一百万两不够,本督要五百万两,只要五百万两,本督就不开海了”孟浚狮子大开口的说道。 曹尹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大都督,五百万两太多了,我可做不了主” “那便回去商量一下,能做主了,再和本督谈”孟浚有些不耐的说道,随后不待曹尹说些什么,便令俞安送客。 ………… 而在曹尹离开后,孟浚对着俞安说道:“安子,这帮海商可真有钱,看来我要开海的事威胁到了他们” 俞安有些不解的问道:“大都督,为啥不先把钱收了,到时候办不办再说啊” 孟浚笑着说道:“哈哈哈,钱先放他们那保管,走,回去看看闺女去” 而孟浚尽管表面上看起来神色自若,但内心却不禁泛起一丝烦躁情绪。他深知这些海商们为了实现对海上贸易的垄断,必定不择手段。虽然以自己手中握有大军,并不惧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但若真把他们逼急了,恐怕他们也会狗急跳墙,甚至不惜铤而走险。况且,清军在侧,倘若此时后方不宁,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