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孟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帐篷外面似乎有脚步声,但那声音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他翻了个身,试图继续入睡,但那种异样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 最终,孟浚还是坐起身来,披上外袍,然后朝着帐外喊道:“俞安!” 然而俞安却没有回应,这让孟浚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俞安平日里总是随叫随到,几乎形影不离,而且帐外的亲兵也没有回话。 这让孟浚心中有些不安,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他站起身,穿上鞋,走到帐口,掀开帐帘,清晨的阳光直射而来,还有一些刺眼。 孟浚用手挡住阳光,可就在这时,孟浚猛的发现,帐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大批军中大将,林士奇,钱彪,赵用平,王富贵,柏永馥,高易,黄成,郭虎,杜永和,陈雷,吴顺昌,吴之番,肖鸣祚,还有顾炎武,夏完淳,孟鸿等等一大批将官和都督府文吏跪伏于地,场面鸦雀无声。 孟浚大吃一惊,急问道:“诸将何故如此!” 众将跪拜于大都督帐下,顾炎武大声道:“国难当头,民心所系,请大都督称王,以定军心,复我河山!” 林士奇高声道:“大都督,数败鞑虏,屡克坚城,天下中兴,舍大都督外还有何人” 钱彪表情浮夸,声泪俱下哭喊道:“大都督,您的威望如日中天,天下归心,何不称王,以正名分!” 柏永馥附和道:“江南之地无主久矣,都督称王,乃顺应民心之举,万千将士,无不思之” 一众将军和文官们一言一语,言辞恳切地劝孟浚称王。 孟浚完全没料到这等事,沉思片刻后说道:“但称王之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诸将和都督府文官们见状,继续劝道:“都督,时机已到,切莫错过。” “请都督三思!”众人齐声说道,而营中的士卒纷纷呼喊道:“请大都督称王!” “不妥,不妥”孟浚总觉得太过草率,可看场面之大,以一人之言,实难以驳之,索性转身回帐。 李闻道立于不远处,看着这宏大的场面,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黑衣僧人,我白衣道长也不遑多让。 而林士奇及诸将纷纷涌进大帐继续苦劝道:“大都督,诸镇士卒皆已知大都督即将称王,士气大盛,都督若不允,岂不是伤了将士之心” “是啊,大都督,如今正是决战之机,都督称王,诸军锐志,同心而上,必可大破虏军。”顾炎武再劝。 此时此刻,营帐之外,诸将早已在各镇中安排好了亲卫,他们正在引导着将士们发出内心的呼喊。就在顾炎武话音刚落之际,先是稀稀落落的呼喊声传来:“请大都督称王!”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星星之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他们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一个口号:“请大都督称王!”这声音如同一股洪流,汇聚成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声浪,响彻云霄。 孟浚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这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叹道:“诸君如此行事,实在有些草率,然,诸将士们的心声,我又怎能轻易驳之。” 帐内的一众将官们听到孟浚的话,个个精神振奋。他们知道,大都督已经默认了称王之事,接下来便是与敌军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而在营中,一众南明旧臣们的神情各不相同。有些人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前方,仿佛能透过营帐看到未来朝廷的局势,另一些则面露怒色,认为孟浚野心勃勃。 还有些人则暗自思忖着孟军诸将的行为太过不妥,居然没有事先通知他们一声,这样岂不是让孟大都督误会他们并非与之同心同德?这些大臣们心中思绪万千,各自盘算着如何应对当前的复杂局面,以及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抉择。 而邵武帝所派督师曾道唯,在听到帐外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后,心中一惊,急匆匆地跑出营帐。他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颤抖着,嘴里不禁怒喊道:“狼子野心,操莽之辈,竟敢擅自称王,简直就是无君无父!” 曾道唯愤怒地转过身来,对着帐外的锦衣卫们怒道:“此等乱臣贼子,当诛!你们速随本督前去中军。” 然而,这些锦衣卫们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他们深知此时前往中军无异于自投罗网,现在去,一会脑袋就得挂在旗杆上。 其中一名锦衣卫小声嘟囔道:“大人,此刻前往中军是不是不妥,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吧……” 话未说完,便被曾道唯打断:“住口!吾身负皇恩,岂能容此僚如此猖狂,吾必让孟浚打消称王之念,虽死亦可,我倒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杀忠臣义士”说完他瞪大眼睛,扫视着众人。 然而,尽管曾道唯义愤填膺,但这些锦衣卫们却依旧无动于衷,毕竟,他们又不是傻子,一群锦衣卫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响应曾道唯的命令。 见此情形,曾道唯心中一阵悲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帐中,他要即刻呈上奏折,要让朝廷知道孟浚之野心。 而就在曾道唯在帐外大声疾呼时,不远处,一大批军士,正手持兵戈,紧张的注视着曾道唯的军帐。 见曾道唯发了一通脾气,最后又回到军帐,余有田不禁松了一口气,那老头是皇帝派来的督师啊,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动手杀之,见其退回帐内,余有田却又撇了撇嘴,说道:“都督称王怎么了,依我看朝廷就应该早点封王” 余有田说完后,又看了眼身旁的书吏道:“刚刚那老头说的话都记下来没” “回千总,都记下了,一字不差”那书吏自信的说道。 余有田点了点头,道:“嗯,那便成了,留队人严密监视,我把信拿回去给千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