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回来后,赵昭就把陈继铭一家的事告诉了王爷。 “陈继铭是靠给夫子打柴在窗外听课启蒙,陈家家业基本上就是陈继铭挣得,三年前陈贵山过继同族陈柄源,陈继铭一家人才过上好日子”。 康王叹气,“天下父母心皆偏,这陈贵山要是没有陈继铭这样的儿子,估计坟头草都一人高了”。 赵昭没出声,王爷打趣他人,也是说的自己,谁敢胡乱接话。 第二天,魏启去陈贵山家里做客,陈贵山刚开始还拘谨的很,过了一会儿看魏大人不像看起来那么难处,就慢慢交谈起来。 陈继铭家里杀鸡,买肉,家里有兔子,可以做麻辣兔,茱萸虽然不是辣椒,辣味也还可以,做的麻辣兔贼好吃。 陈景铭怎么教的,许婶子跟王氏怎么做。 农家都是吃猪肉,康王入乡随俗,再说昨天吃的红烧肉也是猪肉做的,比羊肉好吃。 陈继铭父子陪着康王父子,结果康王吃一筷子菜就问了。 “你家用的素油”? 康王吃了一口就吃出来了,不是猪油这些浑油。 陈贵山点头道,“是我家景铭炸的花生油,桑果园前两年树还小,种了好多花生,哪知道景铭捣鼓出油来,吃着没有浑油香”。 “花生能轧出油”? 他只听说过菜籽油,做灯油用的。 陈继铭,“………。 忘了嘱咐他娘用浑油了。 魏启目光炯炯,“继铭,你和我儿子也是朋友了,这花生油你可不能藏着”。 陈继铭有些为难,他已经把算盘跟曲辕犁送给康王父子了,这花生油他还想着抱稳康王大腿后,自己卖。 “等魏大人回家时,带上两罐子”? 康王似笑非笑,“继铭啊,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继铭装不懂,“魏大人尝尝这道粉蒸肉,油而不腻,软嫩不柴入口即化”。 魏启:小狐狸。 桌子上四人觥筹交错相谈甚欢,陈贵山虽然不懂读书,可是种地经验足,说起种地头头是道,让康王对农桑又知晓许多。 陈景铭本来觉得自己见不到康王爷,结果赶上府试冯夫子去给人做担保了。 一去就是十几天。 另一个夫子就是冯夫子的儿子,一个人顾不过来,轮流给几个班放假。 今天他们班第一个放假。 “今年府试有点晚呀,比往年晚了半个月”。 “我听说是因为钦天监给算过,今年府试要往后推”。 陈景铭也不纠结,让回家就回去吧,正好也想回去看看。 于是陈景铭在他家宴请康王父子当天下午回来了。 “爹娘,大哥姐姐,瑶瑶小弟,我回来了”。 陈景铭回家习惯性的叫人,结果他爹喝醉睡了。 他哥虽然没睡,也喝多了,脸红的像天空的晚霞。 “大哥你才多大就喝酒呀,你不怕把你脑子烧坏了”? 陈继铭喝酒有些上头,他不怎么喝酒,谈生意因为他还小,怕被人算计不喝酒。 今天请康王爷他不能不喝,这才喝多了。 陈继铭抱住弟弟,有些晕。 “我还好,就是有些晕”。 “那你说还好?你这是醉酒了”。 “瑶瑶给大哥泡壶茶,解解酒”。 “小石头爹要喝吗”? 陈景铭他爹睡着了,呼噜连天,“不用了他都睡着了,叫不醒了”。 陈继铭看到陈景铭回家,心里高兴。 陈继铭想到花生油的事。 “小石头,王爷今天来咱家吃饭,吃出咱家用的素油,想要,想要方子,我不想给”。 陈景铭扶着陈继铭去房里躺好,听他说知道康王动了心思。 哥不想给就不给。 “哥,你先睡会儿,要不然会头痛”。 “瑶瑶你跟我说,魏公子父亲那天来的”。 陈瑶如实讲道,“昨天上午来的,上午原知府还去魏公子那里,没吃午饭就走了,下午魏公子叫大哥跟梦舟哥过去了一趟,他们还去桑果园”。 “今天魏公子父子过来,是昨天爹请人家过来吃饭,他们谈的什么我没敢偷听,一顿酒喝了一个时辰”。 说完偷偷问陈景铭,“魏公子他爹是大官吧”? 陈景铭揉揉小脸,“嗯,你不要出去说,估计明天他就会离开了”。 陈景铭的估计不准,人家没走,反而把他请了过去。 “草民陈景铭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还得磕头,摔。 “起”。 “你就陈景铭,有点小啊”! 陈景铭心里翻白眼,我才九岁,你想我长多大? 嘴里道“啊,草民九岁”。 魏启看这小子也不是个老实的,陈贵山人老实忠厚,生的儿子个个猴精猴精的。 “我问你,这曲辕犁是你做的”? 陈景铭摇头,“不敢欺骗王爷,我不会做木工,我画的图纸,然后找木匠帮我做的,改了好多次才做出来”。 真改了好多次,曲辕犁他知道,具体什么样子不记得,还是根据记忆琢磨着一遍一遍,去尝试,才做出来。 康王点头,这一点他信,陈景铭毕竟才这么点大。 “景铭啊,唔打算把曲辕犁献给皇上,你怎么看”? 陈景铭眨眨眼,“王爷,您问我,是要给我赏赐吗”? 魏渊旁观不语,陈景铭竟然自己要赏赐。 魏启……… “算是吧”。 陈景铭欢喜道,“王爷只管拿去,能为皇上和王爷分忧,是景铭之幸,天下百姓千千万户,要是能推广出去,也是造福大齐的好事”。 好么,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魏启忽然道,“昨天听说你能做出素油,不知能不能说说怎么做的”? 陈景铭摇头,“王爷这个需要保密,我要用它发家致富,有钱才不会贪,不会被钱财诱惑,不受诱惑就不会作死,不作死就…” 陈景铭赶紧住口,说多了。 魏启听得目瞪口呆,心头羞恼。 你这是绕着弯拒绝我,小心眼真多。 魏启神色不虞,“你倒是有一张利嘴,但愿你以后不贪。你去把曲辕犁做法写出来交于赵昭”。 本来就是自己有意套素油秘方,陈景铭不说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 “草民这就去”。 陈景铭心头抹了吧汗,刚才嘴瓢了,做的一手好死,他哥不止一次告诫他,不能乱说话,以后不想死确实得改。 陈景铭不知康王所想,要不然不会后怕。 陈景铭回家拿出曲辕犁图纸,照着画了一份,送到西院赵昭手里。 赵昭拍拍陈景铭小肩膀,“你可真虎”。 陈景铭沮丧不已,一时嘴瓢,后悔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