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考棚也没比府城好。 走进考场,找到考棚考舍,这次运气不错,没挨着臭号。 这次需要住三天才能出去,这就需要自己做饭,煮水。 考场里的水饭极不卫生,容易引起腹泻,一旦生病,哪怕病死也不能出考场。 陈景铭整理好号舍,眯眼等着天亮。 陈继铭在家遥望省府方向,赵楠走了过来,“夫君可是担心二弟”? 陈继铭点头,“乡试不易,饮食稍有不慎就会生病,二弟尚且年幼,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赵楠道,“二弟年纪虽小,心性成熟,许多事考虑周全,况且有父亲跟着,你大可放心”。 陈继铭无奈一笑,他弟弟有时确实成熟稳重,可是在这种时候哪能不担心。 考场等天色大亮,衙差开始发放考卷,考卷装在考袋里,接到手里后拆开拿出卷筒,考卷就装在里头。 这是为了避免在下雨的天气湿了考卷。 ,简称屎戳子。 屎戳子盖多了,阅卷官看到了不管你答卷写的如何,都不会看。 陈景铭趁现在人大小便的人少,赶紧吃东西,免得到最后吃不下。 果然下午开始,陆陆续续的都在自己号舍解决生理问题,就是盖了盖子,时间一久,那味道也不好闻。 陈景铭也不得不在马桶上小解,可以预见,三日后号房里各种味道。 答完卷,陈景铭去茅房大解,看到分到臭号考生,生无可恋的表情,现在才第一天,后面还有两天。 写完赋文,开始抄录到答卷上,写完晾干收起来,再去写诗文。 天快黑时停笔,去做晚饭吃。 吃过晚饭收拾好,在自己号舍来回走动,活动一下身体。 他没有点灯夜战,估摸着自己答题速度,不会太慢,就把挡板放平,躺在上头睡了起来。 半夜被人呼噜声吵醒,还有人说梦话,陈景铭起来活动一下浑身僵硬的身体,仔细听着还不到二更天。 强迫自己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到猛然惊醒,天已经蒙蒙发亮。 陈景铭起身活动一下身体,趁着现在头脑清晰,开始构思答题。 如此过了三天,陈景铭已经从一个翩翩少年,变得邋遢又臭醺醺的。 考完一场,学子们开始走出贡院,一个个都是一个样,谁也别嫌弃谁。 到了贡院门口等着开门,就看到有的考生被抬了出来,这是坚持不住生病了。 陈景铭排队往外走,遇到赵坚,赵坚苦笑,这三天简直了,白天热,晚上冷,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两人走出贡院门口,四下寻找家人。 陈贵山看到他们,带着小九迎了过来。 “舅爷你感觉如何”? 小九看赵坚精神不好,扶住人询问。 赵坚有气无力,赵鹏比小九年纪大,背了赵坚回客栈。 回去洗澡换了一身衣裳,喝了一碗粥,几个考生沉沉睡去。 找来大夫挨个看过,都是累狠了,身体倒是没有生病。 睡饱了,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几人碰面,柳蒙苦着脸,“我挨着臭号不远,那味道,这次又悬了”。 晚上又是半夜排队进贡院,如此三场十二天,熬了过去。 第三场考完出来,多半考生走路都走不稳。 有的人在考场里就崩溃大哭,有的呆愣愣的毫无反应。 一座贡院,演绎出考生百态。 陈景铭上了回客栈的马车,到车上倒头就睡下了。 其他人回来他都不知道。 整个人都是臭烘烘的,最后一次分到臭号,做好饭,都吃不下。 毕竟你正在吃饭,那边给你噗噗噗,臭味飘过来,什么也不想吃了。 陈景铭洗了三遍澡,才觉得自己不臭了。 喝了两碗稀粥,陈景铭倒头睡了。 第二天大家聚在一起,讨论这次考的策文,律法,都觉得比上次要难得多。 赵坚几人精神好了许多,还好这次他们没有人生病。 大家聚到一起议论过后就是焦急等待,阅卷需要半个月,排名次抄录龙虎榜榜单。 陈景铭带着几人,去找了林阳府几个同窗。 顾凛韩士俱几个人也都缓了过来,正好几人互相认识,干脆一起去游玩几日。 祁道东在省府遇到陈景铭,当年的十一岁小秀才,现在已经长高了。 祁道东当年让学政压下陈景铭去府学进读的名额,本想陈景铭只能去县学,就比泯灭众生,寂寂无名。 没想到他还是来参加乡试了。 “陈贤弟多年不见,不知还记不记得我啊”? 陈景铭笑道,“怎么会不记得祁公子,您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祁道东,“陈景铭,你对我这么大怨气,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陈景铭,“那里,祁公子做事滴水不漏,就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证据啊”。 祁道东两次说话没占到便宜,冷笑道,“陈景铭你我并无恩怨,读书人注重名誉,可不能信口雌黄”。 陈景铭道,“是你祁公子问我记不记得你了,我说你化成灰都记得,表示我对你记忆深刻,怎么祁公子反而不乐意了”。 祁道东看一眼其他人,“这些人都是化成灰你也认得”? 陈景铭摇头,“他们怎么能跟祁公子你比呀,你在我这里是特殊的,记忆点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