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铭赶到的时候,鸿胪寺右丞也来了。 右丞姓杨叫杨守成,六品职,眉头紧皱,鸿胪寺官员在跟他禀报事情经过。 番邦人在火锅店互殴,把火锅店给砸了,这就是民事纠纷了,需要交给地方官处置。 可是他们又是蕃国使臣,这就要小心处理,免得弄成外交事件。 这些人跟杨守成说了几句话,意思是他们可以赔偿损失,桌子椅子锅碗碟子,酒水这些。 “他说的赔偿营业损失费这个我们不认,谁知道他一天能卖多少银子,这是讹诈。” 小九不屑道,“我们火锅店用的都是上等白细瓷,每一套都不便宜,还有铜炉锅子,那个光是铸造费用就得十两银子。 酒他们打烂二十坛上等桃花五年陈酿,那个酒有多贵想必喝过的人都知道,一斤二十两银子,每坛五斤,一坛五年桃花陈酿一百两银子,二十坛两千两。 还有用晨露酿成的百花香酒,这个比桃花酿更贵,都是一斤装的小酒坛,一坛三十两,他们打烂了三十二坛。 还有……”(有些虚构,唐朝白居易诗有一句,斗酒十千钱,也许有更贵的酒呢) 小九说一样,这帮人就气焰就小一分。 小九嘲讽道,“只能说你们真会砸,砖捡贵的砸。” “什么?你们胡说,怎么会有这么贵的酒?” 卢康也听说过桃花陈酿,百花香,在勋贵高官里头流行。 没想到这群蛮夷一下砸了那么多。 卢康惊堂木拍的啪啪响,“肃静,肃静,今日陈氏火锅店闹事的番邦使者,根据大齐律法,打砸他人财物产业,造成所有人损失的,必须赔偿。” 卢康好心的给这些人解释,“那些酒也是人家花银子买的必须赔偿。” 使臣……… “我们不服。” 于是,使臣告到太子那里去了。 太子一看打砸民间食肆被判赔偿,这不是挺正常的,你们喊什么冤? “酒贵?杨守成把大齐贵酒都给他们说一遍,桃花陈酿才到哪,还差的远呐!” 杨守成让人把大齐数的上号的酒都给记上了,桃花五年陈酿和百花香酒位居前十的第九第十。 第一种梅花盛开时下的雪,采的落了雪的梅花,酿制的雪里梅花酒,一斤三百两银子。 其它几种各个都是酿造十分不易。 使臣看懵了,大齐朝不愧是大国,这种变态的东西都有。 “我不服气,除非那小子能打赢我,否则别想我赔银子。” 突厥使者图图吉气愤道,“我不向弱者低头,打不赢我不赔。” 图图吉离开后,在驿馆等消息的人也都坐不住了,他们并没有多少银子,这一路有驿站,有吃有喝,不花什么银子,献上一些土特产,回家还能得到丝绸瓷器跟茶叶。 这一下子要出两千两,每人平摊也有三四百两,肉痛,真肉疼。 交趾使臣带的金饰多,不行卖一些就是。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他,都在等突厥和西蕃会不会赔偿。 图图吉跟小九说了,“想要我赔银子,那就跟我比试比试,要不然就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 陈景铭听到后,问太叔琰,“你看那个图吉你能打几个?” 太叔琰道,“我以为你会问我打不打的他。” 陈景铭斜他一眼。 太叔琰,“…我看了,那人就一身蛮力,不足为惧,就是小九也能打倒他。” 就是要费些劲,小九能赢,就是赢得艰难罢了。 所有人都在看火锅店里这里的事情发展。 有人还就这件事进行了辩论,讨论番邦使臣该不该赔这么多银子。 读书人甲,“火锅店是平民自家产业,他们自然需要赔偿,蛮夷人怎么了,砸了店就得赔银子,要是朝廷不给主持公道,天下百姓岂不心寒。” 路人摇头晃脑道,“虽然使者有错,赔一些损失就是了,一万两银子有些多了。” 路人乙讽刺他,“合着砸的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不计较行啊,你替哪些蛮夷把银子赔了?” 路人指着路人乙,“你,我凭什么给蛮夷赔银子。” “切,这就不大方了,还以为你真不在乎银子,原来是不在乎别人银子。” 路人捂着脸走了。 图图吉找到小九,“陈小九,你要是能打赢我,我就给你赔偿,我们草原上的人只向强者认输。” 小九……… 小九说了,“我们陈家以德服人,你放心,没有多说你们银子。” 图图吉今年也刚十九岁,年轻气盛很,“不行,按我的规矩来打赢了我,该多少赔多少,要不然我不赔。” 小九黑线,“当时打架属你打的欢,举起一个高丽人就砸了一排酒,我店里的东西多半都是你打烂的,才让你们赔两千两银子,你赚大发了。” 图图吉……… 我砸的最多吗? 可是那些高丽人真的挺欠揍的。 “我没银子,只有来时带了两匹马,你要赢了我,我拿马抵债。” 小九眼一亮,马?草原马可是难得,一匹好马价值千金。 小九看了一眼那些偷摸注意他的番邦人,点头道,“可以,不过我们这可不是私斗,去府衙演武场比试如何?” 图图吉哈哈大笑,“行,只要是正式比过,我图图吉就不会赖账。” 陈景铭有些担心,“小九一直忙着生意,武艺落下好多,受伤了咋办?” 赵昭奉命跟着陈景铭等消息,听到这里安慰他,“陈公子放心,小九常跟府中侍卫比试,一般人打不过他。” 陈景铭摇头道,“你们不懂,图图在突厥语里是红色英雄的意思,他叫图图吉,恰恰证明了他实力不弱。” 太叔琰,“现在我去换下小九还来的及吗?” 赵昭,“……来不及了,小九答应了挑战,他俩必须打一场才行了。” 陈景铭只能等着他们比试结果出来,一时间许多人拥向府衙前演武场,都在窃窃私语谁能获胜。 更有人在场外开了赌盘,让人下注。 “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以后啊,要是这次番邦人不赔钱,以后大家伙都别让番邦人进店铺了,出了事官府都不管。” “就是,他们砸了百姓店铺,不赔银子还程凶,以后我家食肆可不敢让他进去。” 陈景铭皱眉,怎么会有这种言论出现,好像故意在带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