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时,吴大奎很冷静,他叼着烟,平静的看着手持武器破门而入的警察。 当被要求举起手时,他捻灭烟头,乖乖的双手抱头蹲下。 他似乎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对于接下来的审问,他也是知无不言,甚至,主动交待自己的罪行。 很快,从吴大奎口中,警察得知任江海的下落——远峰大厦! 当钱凌云得知这一消息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良久没有说话。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是杨万全这个急脾气等不了了,他站起身眉头紧锁的问钱凌云,“钱市长,任总既然有下落了,你倒是下命令让人去解救呀!” 张毅也催促道,“是啊钱市长,如果再耽搁下去,任总就真的危险了!到那时还谈什么重组?还谈什么复工?别犹豫了,下令吧!” 这两人也是听过陆远峰名头的,他们俩身为副职,即便钱凌云将陆远峰集团查个底朝天,那也是钱凌云得罪人,轮不上他俩。 换句话讲,这段时间他俩被钱凌云压制的死死的,动不动就挨批评,在钱凌云面前就没有抬起过头的时候颜面扫地的次数多不胜数。 他俩倒是想看看钱凌云是不是真像表面那般强硬,谁都敢收拾。如果这次钱凌云要是服软了,说明他钱凌云也是欺软怕硬的主,那就别怪以后我们也不给你面子了。 两人各怀鬼胎,心中暗笑。 此时,钱凌云开口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不管对方是谁,跟我们平阳市政府作对,损害我们市政府的利益,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们也必须和他斗争到底,为棉纺厂数千下岗职工争取一条活路!” 这一声怒吼很不简单,直接把杨万全和张毅吓傻在原地。 他俩想,这钱凌云是真虎啊,他真的谁都不怕?他真的不怕因此被陆省长记恨了? 两人无话可说,也不再催促,本来只是激他一下,打压一下钱凌云的气势,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把在汉江只手遮天的陆氏家族放在眼里。 只见钱凌云抄起电话打给万震霆,命令道,“万局长,既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们还在等什么?现在就向省公安厅汇报,你们连夜出发去汉江把任总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他要是出任何一点闪失,你们公安局负主要责任!” 啪!电话挂断。 这宁折不屈的气势,又是给了杨万全和张毅当头棒喝。 杨万全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钱市长,只要公安厅领导出马,任总一定不会有事,你就安心吧。不过,我听说这个陆远峰背景还是深厚的,他可是陆省长的儿子” 杨万全以为钱凌云对陆远峰的背景不了解,所以才无所畏惧,于是“善意”提醒。 闻言,钱凌云笑了,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知道,前省长的儿子嘛,我刚上班的时候,还为陆省长间接服务过,可是那有怎么样?古语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陆远峰还称不上是天子吧?我们身为执政者,难道还要向他低头?” “是是是,毕竟陆省长已经退居二线,手里没什么实权。就算他还是省长,也不能放任自己儿子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吧?呵呵呵”杨万全连忙附和,生怕钱凌云以为他是一个畏惧权贵没有原则之人。 “好了,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们现在去公安局指挥中心,坐镇中央,静候万局长的好消息。”钱凌云朝两人一摆手,招呼一声,就朝办公室外走去。 走在前边,钱凌云心里也是十分忐忑。他没有顾虑吗?当然有! 虽说陆省长退居二线,在燕京过隐退生活,表面上不涉政治,背地里,他那些故交同僚、门生故吏那可是塞满了整个汉江各个阶层! 要是得罪了他,钱凌云今后的仕途,必定是充满坎坷! 他怕。好容易从低谷起来,他怕再回到省人大过看报喝茶的日子 但是他不能退缩。退一次不难,以后想进一步,就难了! 像杨万全、张毅之流,如果这次钱凌云在他们面前露怯一次,以后这些人就会低看自己一眼,那些政府官员也会不把自己的话当话,身为领导者的权威和尊严荡然无存! 远峰大厦地下室。 陆远峰、万英杰背着手,带着一群手下,静候任江海被送来。 只见,陆远峰和万英杰嘴角含笑,心中十分的得意。 这时,万英杰的手机响起,一看,是魏海洋打来的电话。 他警惕的接通,只听魏海洋匆匆说了句,“吴大奎已经被抓住了,你们暴露了,钱凌云已经打算对你们动手,早做决断吧!” 挂断电话。万英杰眉头紧皱,连忙向陆远峰报告说,“陆总,吴大奎被抓了,我们的动作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警方的视野,是不是先躲一躲?” 闻言,陆远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吴大奎如此有手段的人,竟然一点防备都没做,这么快就被抓了? 还真是让人有点意外呀! 不过,这种想法也就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嘴角掀起,不屑的笑了笑,对万英杰说,“警方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难道还敢搜查我远峰大厦吗?尤其是钱凌云,我不认为他有这个魄力!” 万英杰也不相信,在汉江省,有谁敢不给陆远峰面子,但还是担忧的劝道,“陆总,还是先把任江海转移到其他地方吧,千万不能让他的失踪和远峰集团扯上关联,要不然,就算陆老爷子出面,也不好摆平啊!” 陆远峰瞪了万英杰一眼,在他的心里,就没有他爹摆不平的事情,现在万英杰竟然敢质疑他爹的能力,这让陆远峰心中很是不爽。 万英杰自知失言,连忙闭上嘴巴,低头看着脚尖,不敢再劝。 就在这时,“运送”任江海的货车如约而至。 很快,任江海被陆远峰的手下,从车厢里一垛苹果后边给拖了出来。 “老任,我对你不薄呀,当初派人撞你老婆的时候都没有下死手,你为什么还那么恨我?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为什么要毁掉我辛苦谋划的一切!告诉我!” 陆远峰从未如此愤怒过,他居高临下紧紧盯着任江海的双眼,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任江海忍着周身酸痛,勉强站直身子,双眼通红的回应着陆远峰,扯下堵在嘴里的毛巾,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邪不压正,陆远峰,你早晚会自食恶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