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提着笔,将手里的奏折丢在宋岩面前,没好气道:“这云国皇帝楚垚,你怎么看?” 宋岩顿下翻页的动作,似是沉思,缓缓道:“颇有帝王之资,但生不逢时。” 他躬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品味一番,继续说:“云国贵族根深蒂固,与大晟的世家颇相似,但究其根本却不同,云国的贵族把持着朝中重要官职,云国先皇留下的局面实在是如同乞儿衣袍,全是布丁,大晟虽说世家大族强盛,但全仰仗于陛下心思。” 他提起茶壶续了一杯茶,又说:“陛下为太女之时便对先皇上奏,先皇那一辈的老臣经由先皇处理的差不多,陛下登基以来,力重革新。世家力量早已削弱。” 周尧很轻浅的一笑,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方才画本子之中的。 宋岩缓缓展开奏折,眉梢带着喜色:“竟然是南水北调一事得到进展,虽然仍然有不少粮食减产,但是这个结果是大晟往年来,大旱减产最少的一次。” 周尧低垂着头轻声道:“怕是要前往调粮救灾。” 各州虽然都有粮食储备,但是此次嘉州大旱,林州波及,周边几个州县粮食也都不多,今年湘州一带的粮食压力便大起来。 宋岩展开另一份奏章,眉头一皱:“今年浊河虽然没有决堤,但若是汛期来临,不太好说。” 周尧蘸墨,好奇道:“此次修堤你可有什么见解?” 宋岩神色一敛,正色道:“自从您那日在乾清殿,与臣商议修大运河一事,臣便私下了解过水利一事。若是按照历年修堤,应是饮鸩止渴。” 宋岩将椅子拉近,拿起一只毛笔,又抽出一张草纸,在纸上落笔。 两人顿时投入在草纸之上的水利图上,你来我往的讨论起来。 晌午,玄一从窗户之中掠进来,手里还提着饭菜。 周尧侧了侧头,继续低头道:“浊河的两岸可以修建水闸,坝,涵洞,这样便可控制浊河水的流速,另外,需要疏浚河道和开凿引河,这般能让浊河水流通畅,不至于淤泥沉积。” 宋岩握着笔,蘸墨继续在纸上写画:“大晟每年都会将浊河的大堤加固。” 周尧扶着额头,思索片刻,终于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来。 她提笔在浊河中上游的几个关键地方道:“在这些地方控制浊河水之中的泥沙量。” 宋岩瞧着她标记的几个地方,沉思道:“臣大概能明白陛下所想,是想修建大坝,将这段浊河水的泥沙量沉积下来,下游便会少许多。” 周尧欣赏的看向他:“正是这个道理。另外在民间寻找水利方面的能人干将,争取缓解浊河一事。” “是。” 几人简单的吃过午膳,玄一找了几辆马车前往嘉州。 周尧坐在马车内,面前仍旧是未批阅完的奏章,方才全顾着讨论浊河一事,奏折还没有看完。 宋岩自从一上车,姿态优雅的坐在马车上,修长的手指捧着一本书。 任是谁瞧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然而极为反差的是,那不是什么科举所用书籍,反而是一本画本子。 周尧暗自瞪了两眼,低着头继续批阅奏章。 “陛下,这第五个故事当真是跌宕起伏。” 周尧:……她还没有看到第五个故事! 她洋洋洒洒都落笔,声音却暗藏无语:“你不必说与我听。” 听多了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