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群人围着帮忙和面,剁馅,瞧着好不热闹。 周尧躺在懒椅上,悠哉悠哉地摇着蒲扇,瞧着这温馨的场面,唇角微弯。 老板叫赵半福,老道士听闻却说是个好名字,说福气不要太满,有福就好,过满则溢。 她感兴趣地让老道士说一说自己的名字,哪知老道士却张口闭口不敢说,吓的他帮忙去擀面皮。 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周尧闲的格格不入,只能拿起一个小簸箕,帮忙将槐花的枝叶摘出来。 想到等会做凉拌,再整一个槐花炒鸡蛋,脸上一扫方才的懒散,手上速度也快了不少。 方辞礼将剩余的槐花全都抱了回来,小心地放在地上道:“这几棵树都被我们薅干净。” 周尧拉了一个板凳,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来帮忙摘花,还多着呢。” 方辞礼没有干过这活,但是瞧着有样学样,感慨道:“没想到这花不仅可以做药材,还能吃。” 周尧低头扯着花,淡淡道:“是啊,前几日不是下过雨,明日可以去找菌子,如今林子多的很,到时候小鸡炖蘑菇,蘑菇汤,还能包蘑菇味的饺子。” 方辞礼唇角勾起笑意:“您懂得可真多。” “书中自有黄金屋,辞礼你读那般多的书,切莫谦虚。” 方辞礼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回道:“您不是说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许多知识书中也没有。” 周尧手下不停道:“这一路而来,你应该也有所体会,越贫穷的地方,越愚昧无知。所以我才说读书明理,而行万里路的基础则是读万卷书。” 她想到一件好笑的,笑了起来说:“譬如漫天黄沙,有的人张口闭口,哇!好多沙子,若是辞礼,定然是要吟上几句。” 方辞礼被她这个比喻惹笑了:“您这个比喻还真的是形象生动。” 周尧无奈耸了耸肩。 看见霞光,总不能哇!好看! 这个时候吟上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个逼格就装上了! 一群人齐心协力地处理,然后又将槐花清理干净,焯水之后就与肉馅混在一起,还从赵半福地里薅了一把韭菜切碎搅拌均匀。 方辞礼拿着蒲扇给她扇风,闲适道:“这种日子是真安逸,您想要的便是天下所有人,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周尧侧头睨了他一眼,悠悠接话说:“是啊,还任重道远的很。” 方辞礼却并不觉得此事是天方夜谭,反而认真的开口:“一件一件的做下来,完成一件就少一件,无限接近那个目标。” 他环顾一周,见没有人关注角落里的他们,这才正色开口:“您看,您顶着压力整修河道,如今南方州县通航,南水北调一事朝中只有宋大人支持,您执意做了,此次旱灾对大晟百姓几乎没有波及。” 方辞礼顿了顿,神色坚定地说:“至少臣侍能看见那一天。” 原先他身处后宫之中,瞧不见大晟的变化,此次出国之后,他才知道大晟与他国相比,百姓是何等的幸福,没有苛捐杂税,只有一项项利民的律令。 周尧听着他的话,心里滑过一抹暖流,这条路太艰辛,有懂她,理解她的,太难得了。 第二日清晨,屋外的鸡叫声将周尧吵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动了动,又侧身继续睡。 当天色大亮,她只用一个簪子将头发一挽,打了个哈欠走出门,瞧见大家早早就起床忙活,南梧也在屋檐下摆弄着草药。 张怀德让银花两人将饭菜端出来,外面的桌子刻意留在那里没有移开。 周尧坐下瞧着瘦肉粥,还有一碗馄饨,不紧不慢地吃道:“南梧,赵半福的老母你看了吗?” 南梧低着头答道:“这些药就是给她准备的,等会再给她扎几针。” 周尧见此也不再开口,环顾一周没看见老道士,想来应该是寻火焰花的踪迹去了。 吃完早膳,张怀德便将暗卫送来的奏折提了出来。 银花立刻明白,开始取出笔洗,银耳则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奏折。 玄一悄然从角落出现走过来,对着她躬身附耳道:“周国传来消息,宁妃被囚禁,非诏不得出。那位七皇子被封郡王,在宫外建府。川王被收回禁卫军的掌管之权,并且让他在王府好好反思,成王倒是没被罚,但是如今瘫痪,已然掀不起风浪。” 周尧唇角微勾起,唏嘘一声道:“这周皇还是心软,还以为会将川王怎么也得降为郡王,只可惜,他还要仰仗皇后的母家。” 周皇还是有所桎梏啊。 不像她,现如今大晟后宫男人,哪个母家不得看她脸色。 帝王的恩宠,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她想了想又问:“宁妃就没有说些什么?” 那个老虔婆,嘴里指不定又说容烨啥坏话。 玄一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回道:“宁妃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关于宁侍君的。” 好嘛,她就知道。 她没心情知道她骂什么,左不过说容烨都那样了,还害她被囚禁之类的。 只是这周国这局棋,还差一个人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