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初雪来的早,皇城皆被白色的细雪覆盖。 恰逢今日休沐,周尧换上一身衣物出了宫。 宋岩撑着一把伞立在城门口,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走下来,眼底闪过欣喜,柔声问道:“冷吗?” 周尧接过他递过来的暖手炉,摇了摇头问道:“等多久了?” 宋岩撑着伞回道:“等你便没有顾着时间。” 周尧啧了一下,睨了他一眼,打趣道:“宋大人,何时也会这般油腔滑调?” 宋岩垂头笑了一下:“臣一贯如此。” 周尧拉着他的手,想起一件事道:“与佳晨牵连的人,可都办完了?” 宋岩无奈摇了摇头:“您当真是为国为民的晟皇,每时每刻都记挂着这些。” “都已办好,而且拥兵自重的大臣该敲打都敲打过。” 周尧这才放下心道:“此次牵连甚广,善后自然要做的尽善尽美。” 宋岩拉着她走到街市之中,转移话题道:“前面有糖炒栗子,买一点?” 周尧敛下思绪,嗯了一声,轻笑一声:“冬日来上一点炒栗子,确实是惬意的很。” 宋岩低头买了一份,付钱又道:“前面还有草原人开的一家油酥茶,你可尝一下?” 周尧从宋岩手上拿了几粒板栗,剥开道:“如今长京城是空前的繁华啊,草原人都来开店。” 宋岩瞧见风雪小了一点,收伞道:“自从边境放开政策之后,不少他国的商人来大晟做生意。” 他略微沉吟,又补充道:“当然,自然京都开店的条件苛刻许多,防卫也固若金汤。” “他国暗卫也不敢有所行动。” 宋岩买了一罐油酥茶,手里提着不少小吃。 两人共同走进宋宅。 宋岩将她的大氅褪下:“生的有火,快去烤一烤。” 周尧拍了拍手,坐到软榻上,随口道:“沈清安有个建议,三国局势变化莫测,可趁此机会去往域外开疆拓土,你以为如何?” 宋岩掸了掸衣服,坐在她旁边,拿着杯子倒了一杯油酥茶道:“您什么意思呢?” 周尧低头抿了一口,淡淡一笑:“将佳晨的兵为我所用,经历过战争洗礼,不失为一支狼兵。” 宋岩帮她剥着板栗,意味深长回道:“您心中已经有主意。周国如今不平静,南疆国的人突然联合起来……” 他顿了顿,笑着看向她:“阿尧,这里面的水,怕是被一只素手搅浑。” 周尧神色自若地拿起他掌心的板栗,故作茫然:“谁知道呢……” 宋岩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拆穿,端起小桌子上的油酥茶抿了一口:“周皇如今立大皇子为储君,不失为一步好棋。” 周尧微微挑眉,冷嗤道:“若是新皇登基,他这个太上皇当的,大权又不会旁落。” 紧接着唏嘘一声:“哎,等我老了以后,我也这么干……” 早点退休,早点享受。 宋岩闻言笑了一声,友善提醒道:“您想的太久远,那是几十年后的事。” 周尧算了算时间,泄了一口气:“罢了,懒得想这些,不过我大老远的从宫里出来……” 她悠悠开口:“感觉也是在宫里批阅奏折一样。” 张口闭口还是政务。 宋岩哎了一声,淡淡道:“也不知道谁从城门口就开始谈论这些……” 周尧一副不听不听,缓缓躺下。 她舒适地闭上眼睛:“也就在你这里,我能感觉到,我不是皇帝。” 哦……还有南梧,及己,那是真不把她当皇帝。 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很舒适。 即使后宫男人诸多,真心者不少,但是她却做不到肆意做自己。 她只是大晟的女帝,也只能是女帝。 耳边突然传来古朴的琴声,她睁开眼瞟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困意渐渐来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