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怀素对战的道士见状,二话不说,掉头便跑,却被梁述闪身堵住了去路,正待纵身而去,忽觉肩膀被人拍了拍,扭头一看,见是那中年书生,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扔了拂尘,跪倒求饶。 中年书生笑了笑,说道:“我不难为你,你自己说吧。” 那道士此时已经掉落了道冠,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不待那中年书生追问,便将洞天福地初见梁述一行人,再到合伙商议打劫他们,又到如何请了那渔翁,最后到设定计划在林中围堵等等,滚珠倒竹筒般地全部抖落了出来。说完之后,那道士匍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求饶不止。 众人听罢,皆是哭笑不得,心道这几人,说来境界也是不低,随便找个小王朝做个谱牒仙师,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明白他们为何铤而走险,却做出如此愚蠢之事,要知道一旦事发,仙盟的号令一出,各路谱牒仙师或是山泽野修,都会将他们追杀到底。 那中年书生目光灼灼地看着这道士,见他已无隐瞒,便将这几人放到一处,说待会自有人来处理。 梁述这时忽然想起一人,问众人道:“刚才一打岔倒是忘了问,怎么未见那黑瘦老者?他去了何处?” 李子天见众人都转头看他,便将之前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之前被那老者施了法术带离此地,后来我亮出了家门,那老者一听我是御灵宗的子嗣,掂量了一番,便自行离去了。” 那倒在地上的道士和艳妆女子听了李子天的话,起先都是不信,但一想这李子天如此低的境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败武老大的,破掉他的黑旗阵法的。定是那武老大一听御灵宗的名头,临阵退缩了,丢下他们独自逃命,纷纷大骂起这老者的懦弱无耻来。 梁述眼见事毕,上前封了这几人的嘴,再将李子天几人唤了过来,将这中年书生介绍给他们,说道:“这位是文庙的贤人皇甫先生,大家都来见过。”众人都是纷纷作揖行礼。 林雪颖惊道:“梁先生,这位皇甫先生,可是那‘书生一剑神鬼愁’的皇甫尧善?” 这皇甫尧善说起来,也是文庙贤人中剑法最为出色的剑仙之一,曾经在参与仙盟围剿一座鬼城作乱的战事中,以剑为笔,写下“浩然正气”四字,一剑发出磅礴的浩然正气,一举击溃了那鬼城中蜂拥而出的万余鬼魅,让天下为之震惊。 皇甫尧善微微一笑道:“小姑娘,正是在下。” 林雪颖两眼放光,抱拳拱手道:“学生林雪颖,见过皇甫先生。早就听说过先生的事迹,仰慕得紧,今日万幸,终于得以一见。” 皇甫尧善笑道:“我刚才见小姑娘使剑拒敌,好像是落花剑法,不知林德润是你什么人?” 林雪颖道:“回皇甫先生话,正是家严。” “哦,”皇甫尧善笑了起来,“我与你父亲也是熟识了,早就听说他有个不好读书只爱剑术的女儿,想不到竟在这里见到了,剑法使得不错。”一句话说得林雪颖脸上一红,心中却是高兴。 梁述见众人已经相互见过,便跟众人说起与皇甫尧善遇到之事。 话说仅为洞府境的梁述被那金丹境的渔翁带离此处,虽说不至于即刻落败,但挂念几个学生安危,心下却是万分焦急,正待兵行险着,准备以伤换命之际,皇甫尧善从天而降,以手中长剑杀得渔翁毫无还手之力,最后洞穿其气窍,将其彻底制服。 说来也巧,皇甫尧善正好办事,路过此处,忽见不远处有人施放书生意气与人对战,便掠过去查看,正好他也见过梁述与至圣公下棋,自是认得梁述,见梁述不敌,便出手相救,再听得梁述说还有书院学生遇险,便立即赶了过来。见学生们还在力敌邪修,尚未有损伤,才放下心来,忙出手制住了这几个邪修。 正说话间,忽听得有马蹄声响,一队大秦的骑兵身着甲胄持着刀枪驰了过来,皇甫尧善示意众人无事。 这队骑兵来到近前,为首军官跃下马来,朝皇甫尧善抱拳道:“我等见皇甫先生发了信号,不知有什么吩咐?” 皇甫尧善指着委顿在地的几人说道:“这几个山野邪修,意图不轨,吾已将之制服,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已封了他们的经脉,尔等也不需担心其反抗逃脱。” 那大秦军官一怔,心道居然还有此等好事,本来受军部调令,远远护送这皇甫先生行事的,却一直无事发生,今日忽然这皇甫先生突然交了几个山野邪修过来,把他们转交给朝廷后,自然也算是他们的功劳。 军官赶忙拱手应承下来,也不多话,并指挥士卒和随军修士将这几个邪修捆绑个结实,抬上马背,告辞离去。 梁述见大秦骑兵走远,问皇甫尧善道:“不知皇甫先生来北境洲有何要事?我等这事,劳烦了皇甫先生,给先生添麻烦了。” 皇甫尧善摆摆手道:“无妨,不碍事。我来这北境洲,是为之前发现一处战场遗址,那处有大量的英魂还在战场上徘徊,尚未遁入轮回,于是文庙派我等来引导这些英魂北上魂归故里。” 怀素听罢,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皇甫施主此举,实乃功德无量。” 皇甫尧善合十还礼道:“素闻归元寺怀素师傅年纪虽小,但佛法精深,刚才见怀素师傅对阵那观海境邪道,佛法层出不穷,丝毫不落下风,实在是佩服。” 梁述哈哈笑道:“皇甫先生有所不知,这怀素小师傅,刚刚在洞天福地中破境,现在已是观海境大师了。” 皇甫尧善一怔,惊异道:“怀素师傅佛缘深厚,在洞天福地中破境,实是可喜可贺。” 怀素忙还礼道:“两位先生切莫折煞小僧了,小僧也是因缘际会,当不得皇甫先生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