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间虽然很大,但因为内部坐着的人实在太多,又绝大多数都是男性,即便是戴着口罩,也能嗅到一股子浓烈的‘男人味’。 头顶的排气系统发出机械运转声,即便功率开足了,也难以将味道散去。 再加上事态紧急,不免人心浮躁。 在江凡入座之后,因为最新的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又已经讨论过好几回了,已经谈无可谈。 一时间会议室里沉寂下来,压抑的气氛在每个人心中流转着。 还有,那个年轻小伙中途进来便有了占据这场会诊主导的意思,一坐还是坐到了付从荣身边。 在环境的压迫下,不少人心中的负面情绪渐渐被放大。 心中逐渐出现了凭什么之类的字样。 说破了天,这个年纪也不过是个本科生,怕是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摸过刀,还是对着假人。 心中不忿,是定然的。 在座的谁都知道,要是这次的由未知病毒导致的肺部疾病能够被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个团队提出的会诊意见所攻克,都将意味着在这一条路上,有人要扶摇直上了。 那么,在既认的情况下,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过来的来意就值得推敲了。 但是主位之上的孟常德对于那江医生的进去以及落座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们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 一切都等到新一轮更为详细的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有些白大褂已然在盘算着怎么给这个毛头小子一个下马威,以此来彰显自己的渊博学识,好在两位县领导面前冒出头。 今晚这里,关系是行不通的。 有能力者,方可上位。 众人心思各异间,主位上坐着的孟常德在坦然的打量着江凡,就是明晃晃的,不带一点遮掩的打量。 年纪轻轻,有能力,更有深厚的背景。 关于江凡在东藤的事,他有所耳闻。但后续上头出手的事,那就不只是简单的有所耳闻了,而是逐刻分析。 最后也只能是得出一个上头这是在保护江凡。 但更深的原因,他却想不明白,如果只是单单为了保护江凡的话,从那往后,江凡这个人就不会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应该是否会被抹除的。 但现在,江凡依旧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在村里生活,那就耐人寻味了。 孟常德把这理解为一半是为了保护,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江凡和上面有什么牵连在里面,所以才会呈现出现在的结果。 已经是身居这个位置了,好多东西在剖析之后,很容易就把其中的脉络拎出来。 既然上头不想让江凡高调,那他也不会刻意去宣扬江凡。 今夜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往上报,由市里甚至是省里来做决定,他有自己的想法。 往上报,在这突然出现的传染病还没有造成任何的严重后果的时候,难免有大惊小怪的意味在其中。 即便是上面派人下来,也不如一个江凡来得实在,这可是能够治愈渐冻症和付从荣妻子那半植物人的人。 如果在今夜,由江凡入手,能够有结果,甚至是将这个病症完全遏制住的话,这时候再将其公开,他们县就会是周边县市被传染者类似于救治地的存在。 一个县,及时发现并解决了新型传染病,阻止其继续扩大。 这是一笔政绩。 即便是今夜没有结果,那也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将事件往上报。 在情况未明朗之前连夜确认病症究竟是什么。 这个说法无懈可击。 即便是没能有效的解决问题。 但及时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的传染病,这也是一定的成绩。 不管怎么说,他孟常德都没有损失。 现在,就只需要静静等待进一步的检测结果,等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江医生拿出一个治疗办法。 至于会议室里这些人,不过都是江凡过来之前对于病症进行初步会诊的,这些人之中要是能够出解决办法自然是最好,但要是出不来,那他们就仅仅只是为了给江凡打掩护罢了。 江凡端坐在靠椅上,心中全然没有这些当权者心里想的那么多,他所想是待会儿结果出来之后,采取的治疗方法。 这次,针灸肯定是不行的了。 如此大规模的传染,要是让他一个个的去针灸过来,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那就只能是以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的话…… 那就需要药方了。 倘若在百草集中能够找到这样的药方的话,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 总不能这么多的人都从他一人手里拿药。 他一个人也配不过来。 找人来帮忙? 不太现实,要是找人帮忙配药人手定然少不了。 那和将药方公开几乎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要知道,目前受到传染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每个人又不仅仅是需要一副药就能够根治的。 这样的情形之下,最为合适的做法就是将药方公开,让患病的人自行去药店抓药。 可是要将药方公开…… 江凡心中是不想的,否则在此之前他所参与的所有治疗当中也就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做出各种手段,防止药方外传了。 而且,两本医书和父亲有关,而父母如今因为某种不能让他得知的原因或去死,或还活着,都有可能。 这个原因,江凡猜测极大的可能与这两本医书有关,要是其中的内容泄露出去的话,会不会对他有所牵扯…… 一番权衡下来,江凡两头为难。 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自己将药方改良? 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些药方的搭配私自改动被人服用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不得而知。 这可不是一两个人服用,而是以万为单位的人服用。 不能鲁莽。 呼。 江凡长呼出一口气,心中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