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证两人不是死于江凡等人所造成伤势,而是另有原因,江凡就可脱身。 江凡自己来,要打破那验尸报告不难,但身为首要嫌疑人的他,自然没办法验尸。 这事,在被镇上的人带离之前,江凡就已经留下后手了。 曾姳,她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江凡教给她了。 此刻,曾姳站在左右两具验尸台中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是没见过尸体,更不惧怕尸体。她只是害怕自己失手,或是江凡的判断有误。 “曾姳,开始吧。”周放看向曾姳,点了点头。 众目睽睽之下,曾姳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 她没有用刀,只是拿过一旁器械台上的钢针,一字排开。 嗯? 所有人都露出疑惑之色,这是做什么?不是验尸吗? 用针干嘛? 张丰在解剖室外围,聚精会神的看着曾姳的动作,当她拿起钢针的那一刻,他忽然皱起眉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要是动刀,张丰反而觉得没什么,这一上来就不走寻常路,忽然让他心里觉得一阵不适。 曾姳没有特意对着谁,而是低头看向尸体,自顾自的说道,“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旧伤复发,多脏器衰竭伴有内出血而亡。” “两位死者发生斗殴事件过后,当时在县医院做过检查,并没有内伤。” 到前天晚上两人死之前,可以说与江凡之间是彻底划清了界限的。 但前天晚上之后,脏器衰竭与内出血这两点相结合的死因便只能归咎于江凡几人对陈华东两人进行了殴打。 “所以?”周放还是不明白曾姳要说什么。 下一刻,曾姳将手中的钢针以一种极为繁琐的布局插在了陈华东的尸体表面,躯干,四肢皆有。 整个布局连接起来,组成了一块奇异的图案。 “你这是干什么?”张丰缩着脖子在人群里浑水摸鱼的问道,“插上几根针想证明什么?你到底是不是法医?” 程鸣侧目,视线扫视一遍,怒声道,“闭嘴!” 曾姳没有理会,只是有些紧张的凝视着陈华东的尸体,看着他身上那些江凡等人当初留下的伤势痕迹。 约莫两分钟过去,就在众人等得都有些焦心的时候,尸体发生变化了。 尸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暗红色的印记,数量不多,但却极有规律,主要集中在躯干部位。 在看到这些印记浮现的时候,曾姳憋着的那口气终于长舒了出来,江凡没错。 “这是……”周放猛然瞪大双眼,“这是后来造成的伤势!” 他与东藤市局程鸣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细微的微笑。 就是这个! 这些不显的伤势,才是真正的死因! 就是因为它们,所以才将两人脏器的衰竭以及内出血的责任归咎到了江凡等人留下的那些伤势! 哗。 这令人意外的结果顿时令法医室内哗然一片。 张丰面色阴晴不定,从人群中挤出,“你这是什么验尸?有哪个法医是这样验尸的?” “谁知道这些痕迹是不是你插上这些钢针导致的?” 周放伸出手将张丰拨退,“是不是验尸手段,又是不是因为这些钢针所以导致的这些痕迹,你无权发言,这里有我们三方的法医,他们自己有判断,起开。” 张丰还想再说些什么,程鸣已经是来到他身前,微眯着眼睛道,“张丰,你们城西分局办案不力,你反而叫嚣起来了。赶紧滚出去,别逼我在这里扇你。” “你!” 张丰对程鸣怒目相视,旋即回过头看向城西分局的法医,“给我好好验,看看这些是不是致命伤!是不是因为前后两次的伤势叠加,所以才导致人死了!”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程鸣眼神在人群里探了探,当即有人不动声色的跟着退了出去。 “这些恐怕不是真正的致命伤。” 曾姳语出惊人,旋即在三方人手的见证下,她再度施针,于陈华东胸口处下了三针。 三针之后,这具尸体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众人却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集中注意力在尸体上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一小丝暗红色的血液自陈华东脑后的位置,沿着验尸台流出。 程鸣眼神一凝,当即将陈华东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抬起,脑袋后方,肥肉褶皱里,一个极其细小的如针孔一般大小的孔洞正是这丝血液的来源。 这下,再加一笔! 曾姳在三方共六位法医再度对陈华东进行尸检的时候,对黄磊的尸体也做了同样的事,同样的,黄磊的尸体如陈华东一般,那些暗藏的伤势显露无疑。 到这里,曾姳的任务就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三方法医那些伤势,以及脑后的那微小孔洞进行验证了。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因为她的针灸导致的这些痕迹,没人敢乱说。是不是因为那些伤势而死的,三方自会秉公。 大势已成。 曾姳长松了一口气,退出了法医室。 不出所料的,在那些伤势显形以及两具尸体脑后的异常被发现之后,这一次的验尸,直奔主题,与此前两位死者生前在离开大老包村之后的医院检查报告相结合,最终得出的结果,两人的死,与江凡等人的那场斗殴并没有关系。 后续的那些伤势与脑后的孔洞,才是器官衰竭与内出血的真正原因。 江凡几人的罪名彻底洗脱,但是,案子还没有结束,这一切是谁做的? 如此明显的谋杀,还是意图明显想要栽赃给江凡等人的谋杀。 还需要继续调查下去。 …… 曾姳将手上反复清洗之后,走出了城西分局,先给付婧婧打了个电话,示意大局已定,江凡没事了。 挂断电话,她看到台阶下方的分局广场上,那两个女人又一次从车上下来了。 迈着长腿,她一步步的走近两人。 “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江凡不会有事。” 两人如释重负,异口同声道,“谢谢。” 曾姳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她虽然与二人对视,但是眼睛深处却埋藏着对于这二人与江凡之间关系的深深疑惑。 她们是不是关心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