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问天在市井之中越传越邪乎,陆尘的声望也越来越高。 尤其知道陆尘为此命不久矣,百姓们的崇拜就更甚了。 于自上京城向着四周扩散,各城各郡的百姓都在为陆尘建庙。 后来都成了盲目跟风的情况。 “你们村干啥呢,怎么供了个年轻的菩萨?” “这个啊,我也不太知道,太叔祖说这是陆尘,在世神仙,有求必应的。” “有求必应?我们村生出来的都是女娃,人丁越来越少,观音都不好使,不行也供这活神仙试试…” 渐渐的,不管是求财还是求子,寻人还是找物,哪怕进山砍柴,下河抓鱼,也要先去活神仙那里拜拜。 以至于,陆尘的神仙名头越来越响。 当然,有识之士和愚民们不一样,他们虽然也惊叹陆尘的能力,却不会盲目崇拜。 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 这是自负者的骄傲。 却也有很多强者坚信陆尘,并深受丹道问天的鼓舞,准备干一些大事。 勾丽国,国主高太奇身披豹纹兽皮,端坐骷髅王座上,看着他的重臣。 “坏消息,大乾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国师,名叫陆尘。 其为方士,身具水神通,举手间便可起死回生,丹道更有问天之能,堪比山神在世。” 众大臣闻言纷纷变色。 勾丽一直与大乾不睦,至今两国边境仍屯有重兵,堪称死敌。 若是大乾有一位山神,那就太难了。 不说能力,作为大山的子民,光是山神对士气的打击,便能让勾丽军崩溃! 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就算真的有,勾丽王如此说,岂不是平白让民众恐慌? “好消息,此人以寿元为代价,测算出了大乾天机,奈何其倾注寿元过多,且天道反噬,最多还能苟活半年。” 原来如此,只有半年,那真是太好了。 天佑勾丽,没了这样的奇人,大乾每况愈下,就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而且听勾丽王的口气,测算出的大乾国运似乎并不好? 期待中,高太奇嘴角泛起笑容。 “更好的消息是,陆尘丹道测算的结果是,大乾国运已衰,覆灭在即。 而且刚测算完,秦州的敬王便谋反,大乾正隆皇帝已派出三路大军围剿…” 嘶! 原本很多人不信陆尘的本事,可听到大乾有人谋反,不由都信了。 随即他们都兴奋起来。 “大王,大乾派出三路大军,那他们内部岂不是无兵可用?” “拱卫大乾国都的京营都被调没了吧,那样只要突破防线,便可长驱直入,生擒大乾皇帝。” “不对,为避免被各路击破,每路大军都要比叛军多,那样一来,京营也不够,必是已调集边军回援。” “嗯?难道说,大乾边军那20万人被调走了很多?” “大王,这是我勾丽的天赐良机啊…” 高太奇很满意大臣们的猜想,因为这和他的预测不谋而合。 而且还有一点是大臣们没想到的。 只见他哈哈大笑数声,随后眯着眼睛道。 “你们别忘了,那陆尘的本事已经通天,他的预测必然精准。 所以在这饕餮盛宴中,我们不必留手,必举全国之力,逐鹿大乾。” 逐鹿大乾,这是勾丽人一直的梦想。 可和谁逐鹿呢? 北境胡族,茂盛的牧草中一座金色大帐耸立,账顶狼旗迎风招展。 帐中,胡族武威天王看着一众部落首领,举起手中的骨杯。 “众位,天日渐冷,大乾亡国在即,我等南下打草谷的时候到了,若是诸部勇猛,牧马中原指日可待。” 瞬时,立刻有人附和。 “我萨尔图部愿意追随天王,定将南人杀的片甲不留。” “雅各部誓死追随天王,这个冬天我们不要受冻挨饿。” “萧南索又怎样,只要他的边军被抽调,就不信还能挡住天王的铁骑。” “哈哈,大乾的国师用性命为我们指路,去晚了肉都被抢光了…” 武威天王见状,当即豪气万丈。 “果然勇猛,诸位与我干了这杯,随后便立刻回部点齐人马,听我号令。” …… 岛国,天皇和一众幕府聚首,谈论的也是大乾。 可他们阴狠的小眼睛中满是惋惜。 “天赐良机,可惜我神照国人口不足,战船不够,否则也能占上一席之地!” “没办法,只能日夜赶工,然后调集所有可用之船,能抢多少算多少吧。” “济州府守卫必已去平乱,我们或可在大乾多呆些时日…” 最终,天皇一锤定音。 “八嘎,告诉所有登陆的人,不要见什么就抢什么,尤其是那草鞋,虽然舒服,可一双也不许带回来。 谁要是不穿木屐回来,就把他老婆充入官妓,慰籍勇士…” 江南道,一座巨大的道观后山,碧色湖泊里青莲朵朵,美不胜收。 一名青衣女子坐在青莲中,出尘的气质似是与莲花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名老道急忙走来,隔着老远便大喊。 “教主,上京传来很多好消息,我们青莲教的机会到了。” 女子一惊,随即喜道。 “召集所有青莲使,议事。”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所有听闻消息的势力都在积极应对。 一手丹道问天,天下大势为之剧变。 可以说,大到国主,小到江湖门派,都被陆尘的手段所迷,开心地谋划起来。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陆尘的布局,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沦落成了陆尘“祸国殃民”的棋子。 当然,犹如净厂出世一样,对大臣而言是屠刀利刃,对国而言却是切除毒瘤。 所以,虽然大势已成,可到底是不是祸国殃民,还有待考究。 而在秦州,第一枚棋子却不像其他势力那样快乐。 敬王是顺景帝的亲弟弟,纯正的皇家血统,虽有争龙之心,但一直因为胆小,并未敢表露。 哪怕是先皇驾崩之时,他也是和顺景帝百般谦让,甚至为了避嫌自请来到秦州。 可随着时间的发展,他越来越难压制心中的大志。 尤其是侄子正隆继位后,他就越发难耐。 天下之主必为有德者居之,就那个爱养狗的小崽子,凭什么可以当皇帝? 盖了个忠义殿,还弄了个净厂,封了方士当亲王,如此倒行逆施,大乾的江山迟早被败没了… 可再怎么难耐,见多了皇家无情,他始终还缺少些胆量。 直到,那个该死的钱如是,他竟然拉着赈灾粮食来到了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