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车队,最后方的凤辇中,孝情皇后想着心事。 这几天陆家虽然闹的很凶,贼人一波接一波,她却并不担心。 她看的非常清楚,贼人的目的要么是陆家女眷,要么是隐学。 只要皇家禁卫在侧,贼人才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安全无忧,她的心就活泛起来。 可是,张诗仪的防范太严密,一直让她无功而返。 而今日的试探,更让她无可奈何。 不过,她不缺信心。 陆尘归来在即,贼人势必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大举来犯。 到那时,陆家定然是手忙脚乱,漏洞百出。 皇家禁卫再上前帮忙,张诗仪就算想拒绝,也是有心无力。 混乱之中,丢了哪些神器,少了哪些隐学功法,那都是她说的算了。 她猜测,今晚或许就是机会。 可她没想到,张诗仪也看出了这点,并非常果断地选择了撤退。 此保全性命之举,很明智! 但那四大圣地的隐学,就放弃了吗? 没了陆家人主持,光靠家丁奴仆,出了纰漏,隐学就全便宜了贼人啊。 到底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女流之辈。 不过,不管是蠢,还是贪生怕死,那都是陆家的事,和她无关。 恰恰相反,没了张诗仪的监督,贼人到来时,她率禁卫进入圣地,没人能拦得住。 尤其是那个叫李有才的狗腿子,只要略施好处,或许都可以为她带路。 可惜,想的很好,却无法实现。 张诗怡那个蠢女人,竟然要她一起撤出陆家。 而且态度强硬,扬言能呆在陆家的,必须是陆家自己人。 她自然不会同意。 出了陆家,怕是再没染指隐学的机会了。 剑拔弩张下,张诗怡拿出了一本隐学宝典。 据说此宝典涵盖陆家隐学所有秘密,就连那各式神雷术,都有详细记载。 最重要的,张诗怡承诺,只要车队能顺利到达工厂,便会拓印一份赠与她。 她这才跟了出来,并安排皇家禁卫承担车队防务。 至于能不能防的住,她并不确定。 贼人见到陆家人转移,定会有所行动的。 所以这次车队行程绝不会太容易。 可她并不担心,甚至还怕贼人来的太少。 防不住的话,她才能浑水摸鱼。 她甚至已经提前安排好,一旦贼人势大,不用管陆家人死活,第一时间抢下隐学宝典,掩护她撤离便可。 想什么就来什么,贼人真的没让她失望。 鹰蹄犬吠声突然没了,孩童的哭声戛然而止,街道突然变得静谧起来。 就连月亮都躲进了黑云,让整条街道陷入绝对的黑暗中。 再接着,黑暗与静谧被瞬间打破,刺耳的风哨声此起彼伏。 “小心,有弩箭!” “结防卫阵型,大盾顶上!” “保护娘娘,火把燃起来” 重金打造的皇家禁卫并不是吃素的,他们既不缺应对的经验,也有心理准备。 所以哪怕偷袭来的突然,依旧有条不紊。 整个队伍都行动起来,随着火把的照亮,弩箭的轨迹终于清晰。 密密麻麻,犹如倾斜的暴雨,向着队伍的盾阵倾落。 叮叮当当。 随着一波箭雨过后,无数的黑衣人在火把的亮光中显现。 “结阵御敌!” 转瞬间,短兵相接开始了,黑衣人如蝗虫般席卷,向着车队各处攻来。 孝情皇后看着这一幕,不由心惊。 她虽然心中期盼,却没想到贼人会如此之多,竟然不下千人。 这样一来,二百禁卫虽然勇武,也不一定能护她周全。 “快,黄将军,按计划行事,拿了宝典便护本宫离开” 她话音刚落,便见车帘被掀起,一名将领举着手中的书问道。 “娘娘,您说的是这本吗?” 孝情瞬间便是一呆。 只见书皮上赫然是四个大字,《隐学宝典》! 那隶书的字体,竟然与张诗怡给她展示的一模一样。 心心念念的隐学之秘,这就得到了? 孝情皇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黄将军,这、这是如何得来的?” 那将领一脸疑惑地回道。 “捡的啊,就在贼人突袭的前一刻,从前方马车上掉落下来的。” “啊?捡的?” 孝情皇后更懵了。 她不明白张诗怡为何会扔出来。 难道猜到贼人势大,保不住宝典,这才扔出来送给有缘人? 有些扯淡啊! 但厮杀声容不得她多想,只这么一耽搁,已经有几十禁卫倒地。 “撤、快撤,一定保护本宫离开!” 宝贝到手,孝情死命地抱紧,催促着那将军。 “遵令!” 那将军看了眼前方的两辆马车,立刻发号命令。 “盾阵垫后,剩余人随我进入西侧街口,撤退!” 令行禁止,皇家侍卫闻言,纷纷拿出随身弩箭逼退对手,变阵向西。 而在黑衣人的身后,指挥作战的司徒傲和普惠见状,甚是迷惑。 “大师,他们怎么逃了?” 司徒傲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如他所言,皇家侍卫很勇猛,虽然落入下风,一时半刻却不会落败。 所以这逃跑就多少有些不入眼,完全可以等待援军到来。 “难道他们猜到,咱们在别处设有伏兵阻拦?” 至于伏兵,也是两人的定计。 他们已经派出了三股人,分别在陆家、工厂和城主防务衙门盯防,但有支援的人,务必拦住。 普惠也是眉头紧皱,指着变阵的禁卫回道。 “不但如此,你看他们的阵势,似乎要掩护凤辇撤进西面的巷子,却为何放弃了陆家的马车?” 司徒傲凝目看去,果然如普惠所说,陆家女眷的两辆马车竟然无人防护,完全暴露在贼人的攻击下。 “或许是皇后与陆家人不和,又或者三辆马车防御难道太大,禁卫军决定舍车保帅,再或者陆家的马车被惊了” 眼见贼人把那两辆马车包围,司徒傲越说越兴奋,最后更是抚掌笑道。 “不管怎样,陆家的女眷是插翅难飞,咱们终于拿住了陆尘那妖人的命脉。” 原以为是伤亡惨重的恶战,现在如此轻易便完成,司徒傲怎能不兴奋。 普惠心中自然欢喜,却没有司徒傲那么兴奋,反而说道。 “小心有诈,那凤辇甚大,可坐下数人,没准那陆家女眷也在凤辇中。” 有道理! 司徒傲闻言心中一凛,急忙收敛些。 普惠却已经下令道。 “马车围了便可,其余人不要停,继续追击,千万不能让那凤辇逃了。” 说完便一拉司徒傲,急速向着陆家马车而去。 可还没走几步,便见耀眼的火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