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这次，牺牲了多少人？”</p>
右手摩挲着胸前的奖章，内心沉甸甸的李峰，这个问题，埋藏心中，最后还是选择问了出来。</p>
像是猜到了李峰在想什么，军分区苗首长往嘴里猛灌了一杯茅子，苏政委则是长叹了一口气后拍了拍李峰放在膝盖上的手。</p>
“牺牲是不可避免的，穿上了这身衣服，为了扞卫主权而捐躯，我想，他们也愿意付出这个代价！”</p>
说完后，苏政委手中的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餐盘，示意李峰拿起筷子吃一点，来都来了，不能饿着肚子回去。</p>
没错，此时，在军分区二位高官的带领下，做出些许贡献的李峰，此时已经来到了国防部在大会堂开设的宴会厅中。</p>
这个地方，李峰很熟悉，也很陌生。</p>
熟悉的是，在这里当过俩月临时工，以小车队队长的身份，被郑朝阳带到这里，各个厅都大致观摩过一遍。</p>
不过，之前都是别人开会，他在门口，别人吃饭，他也在门口，像是今天这样，正儿八经成为被邀客人，他也是高悬于顶，十面鲜艳的旗帜分立两侧。</p>
装修就不用说了，比轧钢厂乃至军分区的大礼堂，豪华大气多了，桌子，全都是大理石台面，围做着一圈的，全是身着黄绿色军装的军官。</p>
坐在边边角角的李峰，也不敢抬头四处张望，因为举目望去，他的军衔，恐怕是最低的。</p>
不对，还有比他更低的，人家没有参加席面，而是手里拿着照相机，补光灯等物件，他们肩膀上倒是挂着的跟他差不多的军衔。</p>
人家那是干活的，所以李峰不敢大张旗鼓的去瞅四周的人，要知道，军分区的首长和政委，已经双双大校了，人家也就屈尊于此。</p>
“代价？”</p>
李峰嘴里重复念叨着政委说的话，这两个字总是让人觉得沉甸甸的。</p>
“没错，在国家的尊严面前，我们都是代价，你知道塔山么？”</p>
“塔山，老苏，我都快忘记了！”</p>
两杯茅子下肚，脸颊稍泛红晕的苗首长，双目有些惆怅，像是掀起了掩盖着记忆的那层纱布。</p>
“当时，我就在前指，老苗你应该还在四野四纵，我记下了那一句，给程首长发报，我只要塔山，心里何尝不知道，可能很难碰见你了！”</p>
“没想到吧，十几年后，咱们俩，还能有机会在这里喝上这一杯，不过，老郭，老赵他们，只能看着我们喝咯！”</p>
苗首长苦笑了一下，又猛的往嘴里灌上了一杯，不知道是替自己喝的，还是替他口中的老郭，老赵他们喝的。</p>
“这场面我也见过！”</p>
刚开始李峰对塔山这个词还有模糊的印象，但苏政委的一句，给程首长发报，李峰可不就想起了那部经典的电影，心里泛起了嘀咕。</p>
乍然抬起头，李峰望向一位缓步走向演讲台的中年人，他那一身浅蓝色的军服，在一众黄绿的军装中，可是太扎眼了，如此的与众不同。</p>
关键是，台上那位，好像刚才苏政委的那句话，就是他说的。</p>
马绍信老师可以说真把他饰演的入木三分，电影里的人物，仿佛真的进入到了现实世界。</p>
战火点燃在他的一道道命令里，冷静的审视并穿越着飘雪的东北黑夜，在蒸汽涌动的烟尘里，他回看的那一眼，真的如此时上台后，看向台下的这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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