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禾心往回走,江洋跟在身后半步,找到那个被火焰灼烧的刀鞘。 金禾心抚摸着刀鞘,微微叹息,心里却想着用步包一包还可以用,用习惯了的老物件,舍不得换,朴实无华的收刀入鞘,转头看了眼江洋,低声问道: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听到江洋肯定的回答,金禾心微微苦笑,站在原地,沉默少许,夜晚的微风拂过,迎着她的一声叹息,踏出脚步,走过战场,江洋在身后慢慢跟着。 两人来到一处街边长椅坐下,金禾心把刀横在膝上,悄悄抬头凝望朦胧月光,忽然道: “我晋升灵域境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但我却不敢 ” 说到这里, 金禾心顿住了,久久不语。 江洋以为她要说起什么陈年往事,于是有意识地坐正身体,垂着眼眸,做聆听状。 金禾心感受了江洋的动作,眸光闪烁,嘴角动了动,思虑良久,仿佛在犹豫,挣扎了几分,终于轻声说道: “年轻的时候做过错事。” “人若有抱憾终身之事,不用‘观心’的普通人,尚且痛彻心扉,难以面对 ” 她微微低头,眸色哀苦,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呢喃着道: “ 何况是我?” 江洋怔愣了一下,此刻在他的感应中,金禾心的悲戚情绪达到了顶峰,之前被自己按下去的“兽性”再度复燃。 真的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位灵虚境的药剂师抱憾终身,以至于驻足灵虚境数年不前,惧怕观心。 【守心灵】? 江洋忽地想起【守心灵】这个药剂。 师傅给自己和知予各准备了一份【守心灵】和【钥匙】的主材料, 其中,狮獬胆和八角草,就是【守心灵】的主材料,可以辅助守护心灵意志,提高“观心”的成功率,降低失控的风险。 上次去贾爷那里看自己师门的“遗产”时,把那些珍贵的材料,都放在了那里。 “【守心灵】 ” 那是师傅留给自己度过难关的 江洋心中很不舍,更何况,自己以后也可能会用到,但“王级异兽的脑膜”这个人情,必须还! 她没有过多思索,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在自己手中有办法的情况下,不言不语地眼睁睁看着金师伯出事。 江洋心中打定了主意,转头看向金禾心,却发现金禾心不知何时坐在长椅的一侧睡着了。 江洋略显尴尬,这 背也不是,抱也不是,叫醒也不好,最后,没办法,江洋用【电磁力】连人带椅子都搬了起来,悬浮在身旁,回了酒店。 反正这条街道是要赔偿的,多一个街边长椅,也不算什么。 回到酒店,在前台诧异的目光中,江洋略微解释了几句,然后,扛着长椅上了楼。 把金禾心抬回床上之后,江洋回到客厅,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徐艺,他能感觉到徐艺的精神也非常紧绷,以至于突然放松下来,立刻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他来到阳台,关上玻璃门,点了支烟,默然站立了许久,没有明显表情的脸上,仿佛添了几分忧愁。 拿出电话给贾爷打去电话,没想到关机了。 没有办法, 江洋碾灭烟头,准备亲自去一趟西部战区,金师伯的情况不能再耽搁了。 回到屋里, 江洋再次用【电磁力】探查了金禾心的精神意识世界,虽然目前较为稳定,但也只是彻底爆发前的宁静而已,拿起沙发上的毛毯,改在熟睡的徐艺身上,来到门口,回身再看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为这对师徒感到忧愁,也为自己的劳碌命感到烦恼。 开门出去,来到楼下,打车直奔机场,买最早一班去安亚市的机票,还有两个半小时起飞,江洋就坐在候机大厅里默默修炼着。 “王级异兽脑膜调制的眼药水,果然很厉害,不仅有效缓和灵子核对脑内神经的冲击,还在慢慢修复之前损伤的视觉神经。” 感受到灵力修炼畅通无阻,感受着胸前气海雪山里的灵元慢慢凝实,江洋十分欣喜。 至于还在不断扩大的灵元,江洋放弃了,之前还能用灵力压制,自从在周岑家里那次,灵力枯竭之后,灵元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临上飞机前,刘四红打电话来说,周岑已经醒了,但口不能言,神情比较木讷,有点像丢了三魂七魄。 江洋觉得这么形容很贴切,兽性和神性,在其他交错空间里被强行拉进精神意识里,一番折腾之后,吃饱了,又离开,作为啥也没得到的“周岑人性”当然会在这种冲击下,思维迟缓一段时间, 不过, 只要过去了这段时间,等周岑慢慢恢复,他的修炼和药剂学天赋,会增长很多,不用担心。 叔侄两人简单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江洋上飞机,去安亚市。 另一边。 沔阳某个高楼平层娱乐厅里。 张茁和斯库勒尔身上大面积烧伤,各自运转灵力慢慢修复伤势。 在金禾心火焰落下的最后时刻,张茁拼了老命,用领域抵挡了一瞬,救走斯库勒尔。 张茁扔给斯库勒尔一瓶药剂,斯库勒尔接过来,仰头喝下去,然后,猛地摔碎药剂瓶,神色狠戾,转头看张茁,冷声道: “这就是你说的灵虚境?一个灵虚境能把一个灵域境和一个持有【封印物】的灵寂境,打成这副鬼样子?” 张茁没有睁眼,继续恢复灵力,平静道:“我三性不全,身体衰败,比普通灵域境都不如,金禾心在战斗中占据上风,也很正常。” “张!我懒的听你辩解,” 斯库勒尔不耐烦的说道:“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办!那个女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你的狗屁计划能够打败的!” 张茁摇摇头:“等我们恢复灵力,明晚再试一次,我会让三性合一,必能压制她,届时再次逼迫她在意识混乱状态下晋升灵域境,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得到你想要的。” 斯库勒尔看了张茁一眼,陷入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