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沉睡了多久，袁崇焕渐渐恢复了意识，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打量一下周围的情况，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待在牢房中，而是躺在一座牛皮帐篷里。</p>
身下是柔软的羊皮榻，枷锁、铁链全都不见了，罪衣、罪裙也不见了，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大小还挺合适。</p>
记得自己喝了陈杰的一杯敬酒，随即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p>
天已经大亮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押赴西市、凌迟处死，这又是什么地方？</p>
疑惑之际，帐门一挑，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青年，正是秦锋。</p>
“督师大人，您醒了！”</p>
“秦将军，这是什么地方？”</p>
“这里是天威军大营！”</p>
“天威军大营，我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是我的死期吗？”</p>
“呵呵，今天本来是督师大人的死期，不过嘛，昨天晚上末将用了一点小手段，将您从天牢里救了出来，而后带回了大营中……来，喝口酒、压压惊，容末将慢慢道来！”</p>
说话间，秦锋从腰间取下个小酒葫芦，递给了袁崇焕，待后者喝了几口酒，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前者这才将营救过程讲述了一遍。</p>
袁崇焕听完之后，目瞪口呆、震惊至极，心情更是复杂无比，有喜悦、有感激、还有一股莫名的畏惧！</p>
喜悦的是，自己大难不死、逃过一劫。</p>
感激的是，秦锋与自己并无深交，却能冒着巨大风险，将自己从天牢中救出来，如此恩情、没齿难忘！</p>
畏惧的是，秦锋的胆量太大了，大的出乎意料。</p>
现如今，秦锋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就敢从天牢里换出皇帝钦点的重犯，假以时日，当秦锋拥有了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兵马，又会做出什么事来？</p>
不敢细思、细思极恐！</p>
“那个李永芳怎么样了？”</p>
“今天午时三刻，已经在西市上被凌迟处死了，那场面，惨极了！”</p>
西市行刑的时候，秦锋换了一身常服，混在拥挤的人群中，目睹了整个过程。</p>
行刑台上，李永芳被扒掉衣服，用一张渔网紧紧勒住，使其浑身皮肉块块凸现于网眼之外，而后刽子手们一边大声数数，一边用刀子细细脔割。</p>
每割上一刀，还要在伤口处抹金疮药、止血药，防止失血过多而死……整整割了三千五百四十三刀，最后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还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p>
更恐怖的是，刽子手们割下肉之后，围观的百姓们就像疯了一般哄抢，而后就着烧酒生吃，吃的满嘴是血，形如野兽一般。</p>
就连剩下的骨头架子，都被百姓们争抢、碾碎了，只有头颅被官府收回，用来传示九边、威慑军心！</p>
听了讲述，袁崇焕又是一阵心悸，若非秦锋出手搭救，今天被千刀万剐、生吞活吃的就是自己了。</p>
“秦将军，你准备如何安置于我？”</p>
“这就要看督师大人自己的意思了。”</p>
说话间，秦锋从怀中取出一白一红两个小瓷瓶子，放在了袁崇焕面前。</p>
“两个选择：白瓶子里是蒙汗药，喝了之后会呼呼大睡、人事不知……红瓶子里是用断肠草调制的毒汁，喝完之后，会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p>
如果督师大人已经心如死灰，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就喝了红瓶里的毒汁，身死之后，末将会选个风水宝地、将督师大人埋葬掉，以后年年烧纸上供、绝不食言！</p>
如果督师大人还不想死，就喝了白瓶里的蒙汗药，末将会略施手段、给您换一副新面孔、换一个新身份，而后带回西北，妥善安置起来，至于以后能否恢复真身，就要看情况而定了……好了，一柱香时间，是生是死，督师大人自己抉择吧，末将到帐等候！”</p>
说完秦锋出去了，一柱香时间后返了回来，再看两个小瓷瓶，红色的纹丝未动，白色的已经空了，袁崇焕则躺在软榻上，呼呼大睡，人事不知。</p>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会变得更加珍惜生命，舍不得死。</p>
既然舍不得死，剩下的事就好办了。</p>
秦锋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里面装着小刀子、小钳子、小钩子、金疮药、白纱布……各种物品，而后开始改变袁崇焕的容貌。</p>
第一步：将头发全部剃掉，变成一个秃瓢，眉毛、胡子也要拔掉一部分，改变形状。</p>
第二步：拔掉两颗智齿，让脸部塌下来一点。</p>
第三步：在脸上动刀子，去掉一部分赘肉。</p>
………</p>
一个时辰之后，整容，或者说毁容手术做完了，袁崇焕的脸上一共挨了三十多刀，并用白纱布层层缠绕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一张嘴吧。</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