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诧异地望着沈知念:“上官贵人处心积虑陷害你,你还为她说话?” 沈知念叹了一口气:“一码归一码,嫔妾只是将心比心,不忍见有人被冤枉。” 换成其她人,这时肯定会咬死上官贵人,以报刚才的构陷之仇。这个小女子却始终保持着本心,善良得让他心疼。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既然柔贵人发话了,那朕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来人,派人出宫去查!” 李常德应了声“是”,立刻去办了。 上官贵人吓得瘫坐在地上,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根本不认识小李子,更没有用他的家人威胁过他,陛下一查便知。 只是她没想到……在场的人这么多,最后竟是沈知念为她说话。 然而上官贵人并不感激,反而还觉得沈知念很蠢。 有机会按死敌人,却不下手,岂不是等对方缓过神来了,继续跟自己作对?善良有什么用,没人会记得她的好。这种性子,在后宫是死得最快的! 柳如烟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 以沈知念的性子,既然敢这么说,肯定将后续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上官贵人……不中用了。 没想到沈知念的心机如此深沉,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了,一环扣一环,让她防不胜防! 不过没关系,等找到机会了,她的这个大杀器,定能将沈知念置于死地! 只要沈知念死了,便再也没有人能挡她的路! 柳如烟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凉薄的弧度。 没过多久,到宫外调查的人就回来了,行礼后恭敬道:“启禀陛下,小李子的家人,确实被一伙强盗控制着。经过查探,奴才们发现那伙强盗,实际是上官家的人伪装的!” 上官贵人猛然抬起头,眼底写满了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沈知念和沈父之间,虽然没有多少父女感情,可她每回交待的事,父亲都办得极为漂亮。这样相互利用的关系,倒也不错。 她看上官贵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神色却有些难过:“竟真是上官贵人……我和你无冤无仇,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害我?” 上官贵人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直接告诉她,一定跟沈知念脱不了干系:“是你!绝对是你找人陷害我!你……” “够了!” 帝王冷冷地打断了上官贵人,语气中满是厌恶:“你自己作恶多端,到现在还想攀咬旁人?朕的后宫,绝容不下你这样的毒妇!” “来人,传朕的旨意,上官贵人谋害、诬陷宫嫔,罪无可赦,即刻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其父教女无方,不堪当担重任,贬去岭南做知县!” 立刻有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抓着上官庶人,将她往外面拖去。 岭南多瘴气,父亲在京中养尊处优多年,去了那样的地方做穷知县,如何活得下去啊! 上官庶人眼中不停地涌出泪水,一边挣扎,一边哀求道:“陛下,嫔妾真的是冤枉的啊,陛下!求您明察,放过嫔妾的父亲吧……” 小太监十分有眼力见,堵住了她的嘴,快速将人拖下去了。 沈知念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锋芒。 她之所以选择对上官庶人出手,除了因为对方多次挑衅她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上官庶人的父亲,是沈父的顶头上司。 她们在宫中不睦,上官明便在官场上,数次为难、打压沈父。 沈知念对沈父虽然没什么感情,可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她也需要家族的支持,自然要为沈父扫清障碍。 今天这个结果,沈知念很满意! “小李子以及贴身伺候上官庶人的宫人,全部赐死!” 帝王厌烦地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牵着沈知念的手,离开了上祥殿。 众人连忙行礼:“恭送陛下!” 沈知念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身后冰冷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她早就被那些妃嫔戳成筛子了。 回到听雨阁,宫人立刻摆上了精致的晚膳。 沈知念为帝王盛了一碗汤,温声道:“陛下,火大伤肝,不要再想那些烦心事了。” 南宫玄羽接过汤放下,握住了她的手,怜惜道:“后宫的那些女人,总是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没有一日安生。也只有在你身边,朕才觉得放松、舒心。” “念念,今天委屈你了。” 沈知念妩媚的眸子里,带着化不开的深情,亮晶晶地望着帝王:“念念不委屈。因为念念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夫君都会一直相信念念,护着念念。” 后宫的妃嫔再多,她们也都是把他当成君王去敬畏、侍奉。唯独这个小女子,将他当成自己的夫君去信任、依赖。 帝王多疑,可见多了伴君如伴虎,整天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他的人,不免觉得高处不胜寒。 这种被人全身心信赖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哪怕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皇后,都未让他有过这种平凡的幸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帝王看沈知念的眼神,宠爱中带了一抹真心:“这样就很好。” “朕的念念是后宫难得的纯善之人,朕既然喜欢你的单纯善良,就会一直护着你,不让你被后宫的污浊侵蚀,变了性子。” 沈知念低下头,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念念也会一直信赖夫君,深爱夫君。” 殊不知她本就天生媚骨,这副含羞带怯的样子,简直让帝王爱不释手。 帝王对自己喜爱的人,向来不吝啬恩宠:“上官庶人嫉妒成性,心思歹毒,固然可恶。但若没有上官家的支持,她也做不成此事。” “朕记得上官明原是光禄寺卿,而你父亲是光禄寺少卿。既然朕已经下令,将他贬去岭南,便由你父亲顶上来吧。” 光禄寺少卿和光禄寺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其中的差距却极大! 前者只是正五品,后者却是从三品的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