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曾经想对自己说什么，但至少对方在此时，还是有些气节的，柳如是这样想道。</p>
“如是啊，你猜猜看，这钱老头儿敢不敢跳进去？”张世康笑道。</p>
柳如是不知道张世康为什么这么问，但仍旧认真的回答道：</p>
“大人，这还需要猜吗？不过一死而已。</p>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柳如是喃喃道。</p>
这就令张世康很无语了。</p>
什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他最讨厌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家伙。</p>
但看这柳如是又不像，便劝道：</p>
“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一副愁绪满怀的样子，似乎连生死都不怕。</p>
可既然连生死都不怕，为何要天天愁眉不展的。</p>
你看本帅，就很怕死，但仍旧很开心。”</p>
柳如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p>
于是两人又继续观看钱谦益跳河。</p>
可是钱谦益犹豫了半晌，仍旧没有踏出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张世康劝道。</p>
这时候没有电影，但张世康感觉自己像个导演，还是谆谆善诱的导演。</p>
为了让钱谦益殉难，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p>
“你是不是不敢呀？”又等了一会儿，张世康皱眉道。</p>
终于，钱谦益不再挣扎了，他似乎下定了前所未有的决心。</p>
因为他明白，张世康可能真的会将他砍成肉泥，衍圣公一家一千多口人，都被这厮族灭了。</p>
他绝对能做出这等事来。</p>
钱谦益定了定心神，终于他往前踏了一步，将右脚踏入了河水中。</p>
此时正值九月中旬，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南京的天气也不算很凉。</p>
可这触感对于现在极度敏感的钱谦益来说，就很明显了。</p>
他的脚刚伸进水里，就触电似的缩了回来。</p>
此时的钱谦益额头已然大汗淋漓，仿佛刚做过一场进出口贸易似的。</p>
他终于明白，殉难这个词，说出来容易，做出来是真的难。</p>
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大义和名节面前，会不怕死的。</p>
他整日说着要殉难，就连他自己都信了。</p>
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怕的。</p>
“水太凉了。”钱谦益呆愣愣道。</p>
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扭转了身体，向张世康跪地求饶道：</p>
“大元帅，罪臣愿意投降。”</p>
柳如是极度失望的闭上了眼睛。</p>
然而张世康却不干了，他是导演，可这演员竟然不听他话。</p>
“什么水太凉，我看你头皮也痒吧？</p>
来人，把这厮给我丢进河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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