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朝廷的潜意识里，奔着天朝上国思想，总是乐于鼓吹自己的实力，而贬低外藩人的实力。</p>
尤其是在郑芝龙两次击败荷兰海军之后，这种情况使得张世康都迷糊了。</p>
郑芝龙此时明面上已经归顺大明朝廷，是以郑家的取胜，自然被朝廷认为是大明的取胜。</p>
朝廷自然有资格说，我大明舰队天下无敌。</p>
可张世康再迷糊，也大概明白，人家荷兰佬定然不是朝廷宣扬中的那么逊。</p>
不然为毛大明的火炮都是弗朗机炮和红夷炮？</p>
弗朗机不就是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的称呼吗？</p>
至于红夷，自然就是荷兰佬。</p>
你用着别人那儿学来的技术，说人家不行。</p>
这怎么说都说不通。</p>
“大帅要听实话还是虚话？”马统脸色变了变道。</p>
“我瞅你在说废话，当然是实话！”张世康强调道。</p>
“大帅息怒，卑职以为，我大明不仅造船技术已然大大落后于红夷荷兰人和弗朗机人。</p>
就连铸炮技术和火铳，也已经落后了他们不小的地步了。”</p>
当事人最有发言权，几年前他曾亲历了郑家与红毛番的料罗湾海战。</p>
当时郑家出动了各式战船将近两百艘，而红毛番限于远洋作战，当时只有九艘大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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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番的战船虽然少，但火炮攻击距离却比郑家战船远上不少，而且威力巨大，若是打炮战，郑家水师根本无法近身。</p>
于是郑芝龙便另辟蹊径，以绝对的战船数量优势，用火船来避免炮战。</p>
也就是传说中的自杀式袭击，这战术诸葛村夫和周公瑾都很熟。</p>
即便如此，这场所谓的胜利，郑家水师也付出了几十艘战船的损失。</p>
这胜利的代价，不可谓不大。</p>
张世康闻言终于皱起了眉头。</p>
他心里大致明白，大明确实在这个时候是开始落后了，但直到现在，才明白了具体的差距。</p>
果然，天朝上国的思想害人呀！</p>
见大元帅满脸忧愁，马统也皱了皱眉头，又道：</p>
“不过这些红毛番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他们什么都敢卖。</p>
如果大帅不担心与郑家起矛盾，倒是可以私底下与红毛商人接洽一下。</p>
或许会有惊喜也未可知。”</p>
郑家的主力战船出售的并不多，若不是张世康面子大，郑芝龙也不想得罪朝廷，那二十艘主力战船估计并不好谈下来。</p>
可红毛番却是个异类，他之前远洋印度时，就看到当地的势力拥有红毛番的大海船。</p>
后来也是打听了一下马统才知道，红毛番的商人极重利，比郑芝龙更贪婪。</p>
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现役的大部分装备都能给你搞到。</p>
不过郑家是红毛番如今的死敌，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接洽，想来红毛番也不会这么傻。</p>
听了这话，张世康露出古怪的笑意来：</p>
“我想起来了，如果本帅没记错，这荷兰国，其实是个包装成国家的商团！”</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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