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身在局中

天狼海域深处。 本来已经平静的海水忽然涌动起来，浊浪排空，中间分出一条水道，两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正是韩渊和克莉斯多！ “终于出来了！” 韩渊环视周围，忍不住感慨道。 “妖魔乱潮退去了吗？” 克莉斯多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疑问道。 韩渊目光微闪，几乎立刻确定了这就是他陷进去的地方。 只是此时一片残骸，一个人都没有了。 韩渊看着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心头猛跳了一下！ 如果妖魔乱潮是因为把人杀完了而退去…… 无形的力量从克莉斯多身上散发出来，命运之线已经波动。 片刻后，克莉斯多微笑道：“妖魔乱潮退去了，他们走了，你们大夏除了你都在。” 韩渊顿时松了口气。 “你这勘破命运的手段的确玄妙……” 韩渊感叹道。 “或许有一天你也可以，毕竟你也拥有了这种力量不是吗？” 克莉斯多平静道。 韩渊摇摇头。 此时经历了海底世界的事情之后，韩渊已经大致搞明白了所谓神力是什么。 如果神力是可以靠自己修炼，那么他还有信心，可是神力是要靠所谓的人心的力量。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韩渊自认现在是没有可能得到的。 不过有一个事情韩渊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希腊神庙所谓的神灵是绝对的存在的。 只不过现在神灵这个词并不是传说，而是一个概念性的东西。 神明，神而名之，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的话，很有可能造出一个真正的神明，这样的人物，想要留下一些传承是很容易的事情，克莉斯多大概就是继承了这种传承。 或者说，这就是希腊这么久以来真正的立身之本。 一个积累了无数岁月的希腊神庙做到的事情，韩渊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得到。 信仰之力他根本无从获得，他如今的所谓黑暗神力来源，全是那近千万的怨魂贡献的，一旦消耗完，那么也就真的消耗完了。 “走吧。”克莉斯多说道：“如今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这里还是可能会存在危险，我们先回去。” 韩渊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我没有救诺曼教皇，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克莉斯多淡声道：“你的做法是正确的，如今整件事情有些扑朔迷离，他还是保持原状比较好。” 韩渊听到克莉斯多话中似乎隐藏了什么，追问道：“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他就是诺曼教皇，他总不可能会害你的吧？而且……我刚刚看你似乎还是很在意他的……” 克莉斯多神色复杂，缓声道：“他的确是诺曼教皇，或许也是我的父亲，但是他未必说的全是实话，在不确定圣利教皇是好是坏的情况下，我们不能让他出来。” “你不相信他？”韩渊问道。 克莉斯多反问道：“你不是也不相信他？” 韩渊无奈，道：“我们两个能一样吗？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对你……你还知道什么，说出来，如今我们的关系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克莉斯多脸上红晕一闪而过，整个海域都明艳了几分：“这是希腊神庙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好，会有危险。” 韩渊更加无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置身事外吗？况且这次比赛的确很蹊跷，如果圣利教皇真的是厄里斯，那么整个世界都会牵扯其中，大劫当前，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克莉斯多犹豫了一下，缓声道：“我看到了那九道锁链的源头处，有一个不显眼的十字。” 韩渊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但是也没有搭话，他知道克莉斯多一定会解释。 “圣利教皇有个习惯，其所有物上，基本上都会被刻上这个十字，很隐秘，除了我几乎没有人知道。” 说着，克莉斯多亮出自己的左手腕，上面一个红色的十字赫然其上。 “这是教皇大人给我的保命的东西，只需要以神力激发，无论我们相距多远，他都能察觉到我的情况。” 韩渊神色悚然一惊，顿时想到了许多事！ 克莉斯多勉强一笑，道：“你这么聪明，一定也想到的吧，我现在不知道这到底是保护还是……像诺曼教皇说的那样，圣利教皇将我视作他的所有物……” “而如果诺曼教皇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为何又要在这种事上撒谎呢？那锁链上有圣利教皇的标记，说明事实根本不是像诺曼教皇自己说的那样，是自缚于海底神殿中……更加接近的真相是圣利教皇将他锁在那里的……” 韩渊沉声道：“而且，当时诺曼教皇让我们救他的时候，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底是极其渴望的，我本以为那只是对自由的渴望……” 克莉斯多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说啊，你真的很厉害，只是因为这件事，就笃定了不能救他的决定，不然的话，即使当时你要救他，我也会阻止的。” 韩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只是谨慎罢了。 他看向满脸忧愁的少女，顿时神色一敛，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最难过的，必然是克莉斯多。 几乎是一天之内，她所信仰的东西几乎被全部推翻……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我真的分不清楚……” 克莉斯多喃喃道。 “有时候，不需要分清，只需要往前走，大雾终究都会被驱散！” 韩渊郑重道：“有些事情你要记住，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需要保持原样，不管圣利教皇是不是真的，你心里也必须把他当成真的！” “否则，你必然会陷入危险之中！” 克莉斯多惘然地看向韩渊。 韩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即使眼前这个少女装的再像一个端庄的神女，也终究只是一个未谙世事的十七岁少女。 他只能反复叮嘱：“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克莉斯多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 韩渊无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道：“不要担心，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境界甚至实力都不如自己的少年的不算承诺的承诺，却令她莫名的有些安心。 克莉斯多轻声道：“韩渊。” “嗯？” “你为什么帮我。” “帮你？我难道不是已经身在局中了吗？”韩渊神情认真：“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死了，谁帮我救治小灵？” 无论是自己意外获得黑暗神力，还是那幅莫名出现的太极图，韩渊现在绝不相信这都是巧合。 韩渊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局，克莉斯多只是配角。 克莉斯多看着韩渊冷峻而认真的面容，神情微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