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地下水道,艾米三人匆匆离开了炼金术学院,回到了驻军的大营。然而对于那诡异的液体,三人久久无法释然。 艾米忽地询问安娜:“殿下,我有一个想法无法确定——那液体,是不是就是我们七丘帝国的海洋之火?” “海洋之火?”安娜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从没亲眼见过海洋之火。你这一说,从遇水不灭这一条来看确实像。” 听到安娜也没见过真正的海洋之火,艾米顿时担忧起来。她只知道海洋之火的配方是七丘帝国的顶级机密之一,却没想到就连安娜都没有机会接触。既然如此,那海岛共和国的这液体又是什么? “我只见过陛下弄得彷造品,因为制备的条件不足而和真的有很大的差别。陛下倒也和我提过真的海洋之火是遇水不灭的——可是她从没说过海洋之火遇到水会发生爆炸!这和‘遇水不灭’的差别可太大了。海岛共和国临战时制备这种东西,是想用来干什么?” 相比起忧心忡忡的艾米,安娜就显得宽心许多:“你是想说海岛共和国准备利用这液体来对付我爸爸的舰队?不过海湾已经被封锁,他们也没法把这东西装备到已经出海的舰队上吧?仅仅只是守卫海岛共和国的那些舰队的话,就算装上海洋之火也没有什么用,毕竟我们也是有海洋之火的。” 然而艾米却一点也安不下心来。她想起了艾拉对“白衫”哈夫丹的一战。那本是必败无疑的战斗,却因为艾拉赶工彷制了海洋之火,局势一举扭转。艾拉显然不希望七丘帝国输掉现在这场战争。所以,艾米必须要留意每一个能让海岛共和国反败为胜的因素。 “明天你们继续打探帕拉塞尔苏斯的消息,我一个人去广场看看。”艾米说道,“我总觉得那里也在进行着什么不妙的事情。” 第二天,那个生火的平台依旧搭在广场上,并在昨天的基础上加高了一些。整个高台是中空的,上方也开着口,就像是一个梯形的烟囱。 平台的上方放着一个圆环形状的载具。圆环是由藤条编织而成的,外圈和内圈被加高,两中间部分则是陷下去的,里面可以坐四至五人。圆环的口子下方正对着那烟囱的口子,而口子上方则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布口袋。那布口袋如果撑开,面积将是圆形载具的数十倍。不过它现在干瘪着,被树在平台旁的两根杆子给高高地吊起来。 布口袋和圆环的接口处似乎还有一个什么装置,不过被布口袋个罩着,艾米看不清。 广场被卫兵严密地把守着,而广场的外侧则有许多和艾米一样的人在围观。 艾米听到有两个人在地下议论着; “听说了嘛,明天将会有第二次飞天的实验。” “飞天的实验?又来一次?上次飞上天的那个球可没见搭生火的台子啊?” “这次是要把人送上天去。上次飞天用的是气元素,但炼金术大学那群师生现在正忙着提炼火元素,总督没法短时间内弄到大量的气元素,于是就改用了第二个方案。这次是要利用一部分提炼出的火元素,把人送上天空。” “省省吧,气元素也就罢了,火元素也能把人送上天空?” “那是当然。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听过没?气元素的性质是热与湿,火元素的性质是热与干。只要干变成湿,火就成了气。毫无疑问,这次的飞行实验也是那个掌控火元素的帕拉塞尔苏斯主导的。而且我还听说,明天帕拉塞尔苏斯将亲自坐上这个新的飞行载具呢!” “帕拉塞尔苏斯”几个字引起了艾米的注意。她寻声望去,看到说话的人是一个醉汉,脸颊通红,手里还捏着一个酒瓶。 同那个醉汉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不过从表情来看,他对醉汉说的话并不抱太多信任。 “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以前可也是炼金术大学的学生,帕拉塞尔苏斯他还是我同学呢。我当、当然有渠道搞到一点内……内部消息。” “得了吧,被炼金术大学开除的学生我可就知道你一个。前些年你还信誓旦旦地说有炼金术师用炼金术造出了人呢。那么大的事,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是从吟游诗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吧?” 那个醉汉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被揭穿了谎言。 “你……你不信就算了,我去喝、喝酒!” 艾米挡住了准备走出人群的那个醉汉:“等一下,我想再听一些关于帕拉塞尔苏斯的事情。” “哈?你谁啊?”醉汉对着艾米翻了个白眼,“我要去喝酒了,可没、没那么多时间!” “要喝酒是么?我请你。” 醉汉咧嘴笑了一下;“那行,麦芽酒,两、两桶!” 艾米带着那醉汉走进一家酒馆,给他点了两桶麦芽酒。几杯酒下肚,那醉汉打开了话匣子。 “小、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商人,是、是来干什么的?” “别问无关的问题。你说帕拉塞尔苏斯是你的同学。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嘿嘿,亏你还在打听帕拉塞尔苏斯,连这都不知道?帕拉塞尔苏斯当然是男的。他是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师,目中无人,但也确实神通广大!” 艾米稍微有些失落。这个男人说的话和炼金术大学的校长约翰德鲁庇西萨一模一样。也许他真的知道很多关于真正的帕拉塞尔苏斯的事情,可艾米要找的却是那个自称帕拉塞尔苏斯的女孩。 然而,那醉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艾米表情的变化:“你的表情不对劲——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难道你见过女的帕拉塞尔苏斯不成?” 艾米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那醉汉的话外之音:“你知道那个女孩的事情么?” 那醉汉手中的酒杯一下子停滞在了空中。他的童孔越放越大,直到眼中布满血丝,才终于想起来要眨一下眼睛。 “要不……就先给你讲讲几年前流传在海岛共和国的一个有名的传说吧。关于一个炼金术师、和他技艺所铸的孩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