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瓦腊泥加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艾拉有些措手不及。在阿勒曼尼联邦时,她曾因约基别的魔法而处于灵体的状态,因此对自己灵体的强度多少有点认知。在和普通的灵体相撞时,她处于优势,但在遇到专门训练过灵体的约基别时则一下子被撞碎了,所以算不上很强。而灵体强度和魔力的关系,她更是闻所未闻。 但既然那女孩主动要艾拉提要求,那艾拉自然不能白白的错过这个机会。她担心提太过分的要求会让这个女孩生气,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说道: “要求……也就是想让你往下沉一些,好让我的船队出航。怎么样?” “如你所愿。其他的呢?” “其他的?”艾拉又思索了一会儿,“我看你速度比我的船队快,如果你能直接把我们载到阿兹特兰那就最好……” “如你所愿。其他的呢?” “还有其他的?”艾拉有些惊讶了,“那如果我要你一直相应我的要求,作为瑞典通往阿兹特兰的中转站……?” “如你所愿,其他的呢?” “不是,你到底能实现几个愿望?”艾拉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就算是童话里的神灯,那也就能实现三个而已。 “一切我力所能及的愿望。”墨瓦腊泥加咬着牙齿、极为不甘地回答道,“这是主从的契约,你在召唤仪式中驯服了我,我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你的要求。” “契约?”艾拉想起了故事中恶魔召唤仪式常见的情节,谨慎地问道,“你不会是恶魔吧?不会让我出卖灵魂什么的吧?我有听说过这种事。” “我们要灵魂干什么?那些魔法师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墨瓦腊尼加有些生气了,“所谓的召唤仪式,就是强行将我们的灵体拖到魔法阵中,用力量征服我们后把我们当成奴隶!他们明明是加害者,却把自己伪装成受害人!” 这事艾拉还是第一次听说。此时再回想之前的事情,那就是墨瓦腊泥加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结果那野人在艾拉的怂恿下在举行了召唤仪式墨瓦腊泥加不答应,那野人就用火烧、用诅咒逼迫,一定要让墨瓦腊泥加现身…… 艾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什么大坏蛋。 “这种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道,“你们一直在被魔法师这么召唤吗?” “当然不是!我们的生命比人类漫长的多,也更强大。在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出现之前,我们很多人都受着一些人类部族的供奉。但是他接二连三地击败了我们,给我们烙上败者的刻印,让他的徒子徒孙能够利用这些刻印强行召唤我们!我为了逃避他而躲到阿兹特兰,可我躲过了他,却没有躲过奎拉奇里!” 墨瓦腊泥加咬牙切齿地述说着这一切,显然对那个家伙有着极大的仇恨。不过说完后,她又摇了摇头: “倒也不是说全由那个家伙开始,在他出现前,已经有人做过这种事了,那个是一个叫梅瑟的家伙,他宣称自己部族的神明才是唯一的真神,而我们这些受供奉的人都是魔鬼。但梅瑟的影响,远远不如后来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来得大!” 墨瓦腊泥加的话中所包含的讯息已经远远超过了艾拉希望得到的。震惊之余,她敏锐地察觉到,或许自己正在接近历史、接近众神的真相: “那你的同伴里有没有这些人?他们叫赫尔墨斯、阿瑞斯、阿芙洛狄特……” “没有听过。”墨瓦腊泥加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虽然说我的同伴很多都受人供奉,但也不是说受人供奉的都是我们的同伴。比如说,那个梅瑟的部族供奉的家伙,我们谁都没见过。又比如说,在古老的阿尔巴尼亚有个叫斯库佩塔尔的部族,我的两个同伴本受着他们的供奉,但后来斯库佩塔尔被征服,她们反而转行去做祭司去了——甚至她们当了祭司也不知道自己供奉的到底是谁。” “是你们不认识的其他生物吗?” “谁知道呢。现在还好些,但几千年前的人类可是充满了想象力,从他们的描述中更本推断不出什么。比如我刚说的那两个同伴,她们明明是关系很好的姐妹,但在人类的传说中,姐姐却成了会掀起风暴、毁灭人类的蛇形怪物,而妹妹则是为了保护世界而和怪物英勇作战的龙。每次发生雷暴,那部落的就认为这是两人在天空战斗——这一大段话里,只有妹妹是龙这一条是真的。” 艾拉隐隐猜到了什么:“这两个姐妹……姐姐是不是叫库尔谢德拉、妹妹叫德拉古埃?” “你怎么知道?”墨瓦腊泥加有些惊讶,“随着斯库佩塔尔部族的毁灭,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两个名字了。” 历史的真相已经近在眼前。艾拉不理会墨瓦腊泥加的疑问,抛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那么,你说的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是谁?他叫什么名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太不敢直呼那个名字。”墨瓦腊泥加有些畏缩,“这是单纯的好奇心?还是说是你的命令?” “是命令。”艾拉认真地看着墨瓦腊泥加,“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以马内利……他的名字,是以马内利!” 念完这个名字,墨瓦腊泥加恐惧地看了一下四周,在确认没有异样后,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他是历史上迄今为止最强大的魔法师,拥有一顶至高无上的冠冕。那个冠冕的名字是……” 忽然间,一碰冷水浇到了艾拉的身上,岩浆消失了、血水消失了、就连墨瓦腊泥加也消失了。出现在艾拉眼前的是捧着一个水桶、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贱兮兮地笑着的达斯特: “徒儿,我回来的还算及时吧?我跑去接了一桶水。什么墨瓦腊泥加,魔法阵一糊,召唤魔法还不得乖乖失效!这就是剑术一百式的奥义!” “达斯特,你……” 艾拉气的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得叫师父。” 达斯特完全没有注意到艾拉在生气,得意忘形地地在一旁喋喋不休: “我在魔法阵外无法干扰到她,她在魔法阵内看起来也无法干扰到我。那我就想,如果把魔法阵的边界给擦掉会怎么样……你师父还是你师父,要不是我,徒儿你今天可得受苦了……咦?” 达斯特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四下望了望:“岛屿是不是突然变得平静了?好像没有在下沉了?它这是撒完气了?……徒儿?瑞典王???你脸色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哎哟!你推我干什么?等一下……你抬脚干什么?你又不是安娜公主……我没做错什么吧?等一下……对不起,我错了!别踩我……别踩我!” 风平浪静的岛屿上,响起了达斯特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