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斓带着红绫，大大方方从正门进了江府，一眼就见到柳沁站在正堂前迎客，如同江府的女主人一般。于是，脸上浮起习惯性的微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柳姑娘。” 柳沁似乎并不在意她没行礼，笑着迎上前，“张姑娘，快进来，这几日太阳太猛了。”亲切如闺蜜。 花厅里，柳沁坐主位，指挥着让婆子上茶。 张斓始终面带微笑，对柳沁道：“柳姑娘，我有些生意上的事，不知周先生可在？” “周先生？”柳沁一愣，“张姑娘不是找正召吗？他让我先将姑娘接进府，一会就来。” “江公子贵人事忙，一些琐事不用麻烦他。”张斓当没听到柳沁对江正召的称呼。 “这个……”柳沁转头对跟在身边的月凝道：“月凝，去看看周先生在不在？若是在的话……账房太小，书房又不方便……”边想边摇头，“还是来这里吧，谈事方便些。”接着又回头，带着歉意的问张斓，“张姑娘，不好意思，府中小了些，你看这样可行？” 张斓无所谓的笑了笑，“柳姑娘安排即可。” 月凝行了个礼，匆匆出门去叫周止。 柳沁语调诚恳的接着说：“张姑娘与正召是老友，又好久不见，不如留下用个午饭吧。我安排厨房多做几个菜，你们正好聊聊。不知姑娘有什么忌口？” “不麻烦了，和周先生就几句话交待，我还有其它事。”张斓淡淡的，完全没聊下去的意思。 柳沁笑了笑，解释道：“这几日，周先生也挺忙的。其实，张姑娘再多坐半刻，正召就来了。” 张斓脸上的微笑变成冷笑，索性站起身，道：“这里也挺热的，既然只有几句话，在外面说就成了。”说完，顾自出门。 柳沁也站起来，看着张斓背影，无辜的问：“张姑娘要走？” 张斓不答。刚跨出门，迎面就见江正召快步过来。张斓移开眼、转过头，加快了脚步，当没看见。 “小斓。”江正召见状，忙小跑几步追上去拉住她，问：“我没来找你，生气了？” 张斓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甩开他。红绫上前，对江正召道：“江公子，请自重。” 江正召无奈看了眼红绫，放开张斓，“我本来今天要来找你……” 张斓不理他，向前走。 “小斓，不要生气嘛。”江正召跟在她身后着急解释，“你回来那天，我也正好从太仓回来。就是为分隔船舱的事，本来不用我去，但想着反正你也不在，我就去了。那天，我一进城就是直奔锦绣的，后来听说你在这里，就急急往府里赶。结果等我到，你已经走了。” “江公子，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么多，我不过是个外人。”张斓仍不看他，继续向外走。 江正召一步挡在她面前，“我知道你生气。本也不想让周止带话，但想来想去，还是让他先说一声。这几天，其实我也一直在忙舱位和筹钱的事，还有……”江正召停了停，抬头看见柳沁正面带微笑，站在正堂门口，始终保持着送客的姿势。终于，没再说下去。 “江公子，以后生意上的事，我会与周先生交待。”张斓总算看了眼江正召。 江正召咬了咬唇。柳沁在，有些话不太好说，但还是小声解释道：“这几天没来找你，是因为、因为……有些事，我想有个了断……” 张斓打断他，“好，就这么了断吧。” “你、你别误会。”江正召急了，“那天回来，柳沁被人下毒，所以我没马上来找你……” “周先生说过了，你不用再重复。”张斓绕开他，要走。 江正召拦住她，瞥了眼仍站在不远处的柳沁，“不，之后……这里有些情况，我本来就想今天来找你，告诉你的。” 张斓看着他，苦笑了一声，突然一阵心酸，“我明白的，了断了！好，我本以为，还能当朋友。” “不是！”江正召大急，一把拉起她，就向外走。 “松手！”张斓怒道：“你想说什么？”狠狠甩开他，忍不住半吼，“江正召？！很多事，我都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但现在，这座府中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不知道你以前的事，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江正召没想到张斓是为这个生气，“我和你说过……” “家住长江边嘛，可是长江好长！”张斓转过头不看他，冷声道：“是我错，想的太多。” “不是。”江正召看着她，心中有些慌，哀求道：“能不能，给我些时间……” “给你时间？给你时间想怎么敷衍我？！”张斓冷笑一声，“不用了。到此为止！” 突然，听到丫头、婆子一阵惊呼，“柳姑娘！”“小姐！” 江正召猛的抬头，见柳沁晕倒在正堂前，周围仆妇们一片忙乱。微微犹豫了下，对张斓说了声，“等我！”抽身小跑过去。 张斓头都没回，大步出府。
